“当真?”诸葛绫大喜。
云风垂了眸,糙杆又衔回嘴里,说道:“待举兵伐戎回来,定当去与皇上请赐婚之事。”
“若皇兄不应呢?”诸葛绫故意刁难他。
云风却笑着看她:“公主既不在乎云风身世,想必亦不在乎与云风làng迹天涯吧?”
诸葛绫闻言心中滋味百感jiāo集,实难言说,只是笑了笑,眼里的神qíng却像是要哭出来,说道:“有你这话,不枉我今日来此一回。”她回头拍了拍手,远处拐角后便传来脚步声,宫女抱着棉被和大裘走了过来。
云风愣了愣,诸葛绫把那棉被和裘衣抱了过来,说道:“还不来接着?”
云风慢悠悠地从石chuáng上下来,笑着走过去说道:“若是今日不应公主,这些难不成还要拿回去?”
诸葛绫却摇了摇头,微微让了□子,看了看身后的廊道说道:“并非。若是今日你不再不应我,我就将这些都放在那远处去,叫你瞧得见盖不着!”说笑间便把东西塞给了云风,问道:“你方才说举兵伐戎的事,你怎知皇兄会不处置你?”
云风却是闲闲道:“朝中只我一人会说戎话,皇上还用得着我。到时定会叫我戴罪立功的。”
诸葛绫听了却暗自咬了咬牙,心中不岔。原来他早就猜透了皇兄的心思,皇兄也是早有此打算,闹了半天,这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到头来只她一人蒙在鼓里,担惊受怕!
虽心中不岔,诸葛绫却另有些心事,与云风又说了几句,这便带着贴身宫女出了天牢。
虽说自己这些年的心思总算拨开云雾见了青天,但云风的娘亲是北戎之人这事,便是她不在乎,皇兄也与她一个想法,但朝中大臣们可不一定不拿此事做文章。云风能在朝为官,显然如今还无人知晓他的身世,可万一叫人知道了呢?到时想必皇兄定要难为。她虽为着自个儿的姻缘,可也不能只顾着自己。此事需与皇兄商量一二才是。云风的身世来历找一拨人重新编造下许是必然。
诸葛绫怀着心思便一路往皇帝的寝殿上去了,只是到了殿上,诸葛锦旭却不在。宫人告知说,皇帝正与大臣们谈着朝事呢。诸葛绫略微垂了垂眼,也不打算离去,便只坐在殿上,慢慢地等。
而此时宣德殿上,诸葛锦旭坐在御座上,面前立着几个朝中老臣,以齐林两位国公为首,皆是主和派的老臣。几只老狐狸躬身垂眸,心中各自盘算着皇帝昨日龙颜大怒,今日便召见朝臣的用意。
却在此时,只听皇帝说道:“朕思虑数日,深觉几位爱卿主和之见甚得朕心。今日宣众爱卿前来,便是想要与爱卿们说说这和亲的事儿。”
几位老臣闻言皆是一愣,原还以为皇上龙颜大怒,这些日子定不喜被吵着,北戎之事定要推迟些日子了,没想到今日便允了和亲的事。难不成是云风昨日言词大逆,恼了皇上,令他对主战一派心生怒意?若是如此当真天助啊!
这推测有几分准头儿倒不好说,但皇上金口玉言,既如此说定当不改,几个老臣暗暗互望一眼,心中皆是大喜,忙齐齐跪了喊道:“吾皇圣明!”
只是,跪下磕头的时候,却没见着皇帝的唇角略微弯得有些耐人寻味。
115决心
安阳用过午膳,奶娘担心她累了便劝她歇息一会儿。安阳却是摇了摇头,如今这般心qíng便是躺下也一定睡不着,虽然头沉沉的,却还是说道:“奶娘去沁怀居里看看吧,若是轩哥哥在午睡就别打扰他,他若是醒了你就回来跟我说一声,我要到他屋里去一趟。”
奶娘见她神色坚定便应了退下,出房门时顺道把午膳也收拾了,这便出了院子。
奶娘前脚离开,禾儿后脚就来了屋里,安阳见了说道:“你来的正好,去帮我拿些冰块来,再去切几片huáng瓜片。”
她仍有些鼻塞,眼皮子也觉得特别难受,像是睁不开似的。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一定是肿着的。一会儿要去见轩哥哥,丑了可不成。
禾儿虽不知这几样东西要作何用处,却也不敢多问,忙退下去按着她说的拿了来。安阳把huáng瓜片放在冰块里镇了一会儿,然后坐在妆台前,微微仰着头,把冰过的huáng瓜片放在了眼上敷着,然后就仰着不动也不说话了。
此时,院儿里传来脚步声,安阳心想是奶娘回来了,于是也不起身,听那脚步声进了屋便问道:“轩哥哥还在歇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