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沙丘后忽而跳出黑压压的兵卒,弓弩满弦之声厮磨在耳,令人闻之战栗冷寒。
“撤!”
“放箭!”
两声齐吼,呼彦奇带láng骑部急退,一万骑兵踏着铁骑,身后箭雨而蝗,一时间杀声哀鸣不止,被she下马来的láng骑部舞着弯刀,与武威营的将士枪戟相杀,夜里火花四溅,血ròu横飞,断肢染红了huáng沙。诸葛端云一匹玄黑骏马,手中残红剑出鞘,飞身而过,一剑将呼彦奇从马上斩下,扬言要睡遍大夏女人的老扈巴王长子只觉胸口一热,又一冷,下一刻便看见自己的身子里自己越来越远,冷月从黑云里探出头来,腔子里喷出温热的血,然后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北戎军一万部族立刻大乱,四周的大夏将士嘶吼呼喝杀意正盛,那颗头在空中划了个血红的弧度,飞向远处,正落到赶来的北戎飞鹰部领长的马蹄下,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放箭!”飞鹰部红了眼,一时间,两方乱箭如蝗,倏声冷寒,尸体成堆倒下,血染huáng沙。
“传本王将令!扈巴王长子呼彦奇已诛!今夜势灭扈巴láng骑!为我大夏边城百姓报仇!”
“势灭扈巴láng骑!为我大夏边城百姓报仇!”
诸葛端云执剑身先士卒,拼杀在前,身后士气如虹,将士齐喝,声声如雷,震耳yù聋。所有人都像拼了命,空中飞箭如雨,身边不停有人倒下,却有人拔出身旁兄弟身上的箭矢,狠狠cha|进敌人的脖颈!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蒙阔立在后发土丘上,手执玄铁大弓,拉弓满弦,对准远处乱阵厮杀中紫衣银甲的男子,眼里是看不见的晦暗,手中的箭离弦破空而去——
“王爷小心!”云风斩开身旁之人,回身呼喝时,已然飞身扑上,却觉腰间一痛,被人一脚飞踢出去!
诸葛端云收脚回身,那箭矢却已在眼前,避无可避。
“噗!”诸葛端云身形一个踉跄,云风却已经爬起来扑到他面前,于乱军阵中急喊一声:“王爷中了流箭!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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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在成亲前就了解过柳家的qíng况,因而她一听说柳子轩要跟她说伯府中的qíng况,忙笑着说道:“等等!我早就背下来了!”
“哦?”柳子轩看她一副骄傲地等待表扬的神qíng,不由失笑,只坐在桌旁端起茶盏来慢慢喝了一口,笑道,“那就请公主说来听听吧?”
安阳昂了昂脑袋,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站起身来,模样看起来就是那回答问题的好好学生:“祖父柳忠益有三子两女,其中一女已故,便是三姐姐的母妃。公公柳义萧乃嫡长子,婆婆王氏,膝下长子是轩哥哥,次女柳子婼;轩哥哥有两位叔父一位姑母,二叔父柳义才如今在江水任知府,膝下长子柳子宇,次子柳子襄;三叔父柳义容,在云州任长史,膝下只有一子柳子远。四姑母柳婉兰也在云州,丈夫任云州司马。我和轩哥哥成亲的时候,她有个女儿刚满周岁。”
她嗓音清脆,竟然顿都没顿就背了下来,等背完了才笑着坐下,问道:“怎样?我背得都准吧?成亲前我就背下来了呢!”不过她那时候真是想不到柳家有这么多的人,这些名字可真不好记呢,她当初背的时候脑袋都绕晕了好几回。
“皆准。公主用心了。”柳子轩放下茶盏,不吝赞赏道。
安阳得了夸奖,果然开心得笑了起来,说道:“轩哥哥放心吧,人我都记住了!过年的时候不会出问题的!”
柳子轩微微颔首,温声笑道:“公主如此用心,轩自然放心。只是伯府中的关系并非如背辈分名字这般简单,公主可知两位叔父中,哪一位是庶出?”
这下子安阳可真是愣了,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祖父有两个妾室,可是我没见过……”纳妾这样的事安阳原本就接受不了,后来去伯府的时候从来也没见过府上的妾室,都是与祖母和婆母一起闲聊,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祖父确实纳有两位妾室,只不过公主未说要见,祖母和母亲自然不敢擅自做主。二叔父生母乃是季祖母马氏,四姑母的生母是庶祖母乔氏。因而子宇、子襄两位堂弟与表妹清仪按着嫡庶之别在府中位子略低些。与公主说这些只是为了那日受礼时心中有数,平日里说话倒是不必计较。公主身份在这儿,他们自不敢逾越,只是若有私下里求着公主之事,莫要轻易答应,只说请祖父和祖母做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