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看这老人头发胡须都白了,又想想自己今儿这无名火发得有些**份,不免笑道:“多谢老哥的提醒,本王今日火气也确实大了,只是,事关后嗣,你们说的那个赵铁口那嘴也太毒了。本王一时气迷了,倒惊了众位了。”
庄亲王说话不经意带出的自称却吓得一帮子百姓全跪在了地上,直呼有罪。
庄亲王一看这架势也止不住,再安抚两句就领着众人回府了。
后面袁桥嘱咐一众人等禁口等事儿自不必说,只庄亲王被这一日的事儿闹得,把那出门的兴致也都搅没了,之后也不再出府游逛,只是,外城百姓信誓旦旦说那姓赵的是个铁口直断的,庄亲王就有些不乐意,就让米公公着人去查那算卦相面好的,然后,自己便衣去相面。
这事儿邪就邪在,那相面的十个有九个说他面相无嗣,唯有一个瞽叟,问了他八字,又替他摸了骨,算了半天才说,他命中有子,只是按着八字算来,庄亲王克子,这儿子是个命中早夭的。
雅尔哈齐听了庄亲王学的话,挑眉,“阿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庄亲王看看儿子qiáng壮的身子骨儿,满意地点头,
“阿玛,还些个下九流的人说的话,你理会他们做甚。”
庄亲王摇头,“我听了那瞽叟的话后一想,你当年可不就差点儿没救回来嘛,就把你的八字和两个孙儿的八字都拿给他一起算算,那老瞎子又花了半天时间推算,天都快黑了,才推完,他说你命中有死劫,除非有贵人相助否则有死无生。说两个孙儿却是五福俱全之命……”
说到龙凤胎,庄亲王的神色方才有了一丝回暖。
“阿玛,那些个江湖术士,也就是混口饭吃,你信他们做什么?”
“你阿玛是那么昏溃的人吗?别人随便说两句就信?我拿了府里的奴才,侍卫,王府属官的八字让那老瞎子连着推了半个月,不算别的,就让他算子嗣,他还都没算错过。”
“兴许是他事先知道……”雅尔哈齐不说了,王府是什么地方?铁帽子王府的人,是谁都能打探的吗!况且,庄亲王是随意找的府内的人,难道还有人能把庄亲王府所有人的生辰八字都查到?有这样大的能量,还去街头摆什么算命摊子呢。
“那算命的老瞎子呢?”
庄亲王顿了顿,“快死了!”
雅尔哈齐诧异地道:“快死了?”
庄亲道:“我连着让他算了半个月,他jīng力损耗太大,我给他找了好些大夫,大夫都说他心力损耗过巨。”
“阿玛,你何苦让人家一个老头子这样算,你完全可以让他慢慢地给你算嘛。”
“我,阿玛这也是急了!怕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不是又出钱又出参的给他续着命嘛。”
“还有……你们回府前,我总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没有两个孙儿孙女,也没有你,也没有你继额娘,阿玛生了一个儿子,可没活过几岁,就没了,最后,阿玛真的一个子嗣也没留下,身后皇上给阿玛过继了一个续香火。”
“阿玛,这做梦,能准吗?”
“可我这梦连着做了十天,以前做梦,醒了就忘了,可这个梦,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倒像我真的过了那样的一辈子似的。没儿,没孙,死前chuáng前连个尽孝的也没有,晚景凄凉得很。”
庄亲王说起这梦便脸色灰败,qíng绪很是低迷。
“阿玛,你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都在你跟前儿了,你还想那些做什么?”
庄亲王一下高兴了,“抱着两个孙儿孙女,阿玛才一下觉得那是个梦,你们回来前,阿玛差点儿以为现在有儿有孙的日子是梦呢。”
“阿玛,我看你还是没事多出去逛逛吧,你是不是在府里呆得久了……”
庄亲王不乐意地瞪了雅尔哈齐一眼:“你阿玛我头脑清明着呢,还没老糊涂。”
“故而,你就惯着龙凤胎?把他们惯得嚣张跋扈的,你就喜兴了?”
庄亲王有些气虚:“我这不是高兴嘛,老瞎子说了,孙儿孙女是五福俱全的。”
“再有福。不惜福是不是也得折了福?再说,这有没有福是听一个江湖术士的,还是看门第?看皇恩?看儿孙自己去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