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皱着眉:“八阿哥的气势很足,在刑部,好些官员都道八爷命格是天注定的,准备要一起举荐,另外五部的人……”说着转头看几个儿子。
老大伯鑫在吏部,他靠在椅上,也紧皱着眉:“吏部的人好些也都如此。”
老二仲暟点头:“兵部我接触的人,也大多如此,直郡王在兵部,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他既荐了八阿哥,一帮人难免跟风。”
老三叔瑫挠头,“嗯,有人来问我,我说,那都是皇上的事儿,咱是大老粗,不懂。”
雅尔哈齐失笑:“这便最好。”
老太爷手抚着拐杖,闭目沉思了许久,方开口道:“皇上升了老二,为的,就是伊拉哩家的忠心,我们家,不去争那份儿拥立之功,不论八爷能得位还是不能得位,都无妨。我伊拉哩家,只忠于皇上。”
又对阿山道:“你只看到八阿哥人多势众,没看到那都是些根基浅的?”
阿山对着自己老爹很恭敬:“阿玛,佟半朝可也是力捧八阿哥。”
老太爷惊讶道:“他家?”
阿山点头。
老太爷皱起寿眉:“他家谁牵头的?”
阿山道:“孝懿仁皇后之父。”
老太爷一顿拐杖:“佟国维?!”
阿山点头,“他是国舅,阿玛,这是否出于圣意?”
老太爷想了想:“佟国维四十三年,以老乞休,怎么还往里掺和?”
雅尔哈齐在一边笑道:“岳祖父,佟家后继之人有些乏力!”
老太爷叹息,“还想着将半朝之势延续下去呀。只是,皇上可未必会喜欢。”
雅尔哈齐叹道:“到底是岳祖父跟得皇上久,皇上的心思,一摸一个准。”
又是回头对阿山道:“岳父家的奴才们,若总想着跟着二舅兄、三舅兄把大舅兄弄下去,岳父当如何?”
阿山一瞪眼:“打死!”
阿山做过封疆大吏,如今又主掌兵部,久握生杀大权,气势很足。
雅尔哈齐嘻笑道:“皇上兴许也是这么想的。”
阿山想了想,点头:“一家之理如此,一国之理也当如此。”
叔瑫回头冲伯鑫笑道:“大哥,你放心,下面奴才要敢怂恿我们兄弟相残,弟弟我一巴掌就把他拍成ròu泥。”
仲暟也道:“不错,主子的事儿,哪轮到奴才来掺和,不过是各有私心,想把主子当枪使,或是冀望着靠着主子得权得势罢了。”
雅尔哈齐往椅背一靠:“天下的主子,大抵都是如二舅兄这般想的。皇上是最大的主子,自也一样。”
“可是,那个相士的话?”
雅尔哈齐失笑:“那个相士,不过是个二流之士,若真是有识之士,哪会在这个风雨飘摇之时掺杂进去,连自何都做不到,何谈其它?其所行所为所言,不过想搏一前程耳。”
老太爷道:“八爷估计是听皇上说到太子被鬼物所凭,以为皇上笃信鬼神,这才弄了一个相士出来,只是,这却是一着臭棋。加之八爷连皇上的岳父佟国维都拉了过去,依皇上的xingqíng,只会更招皇上忌惮,八爷太急了,事难成矣!”
果然,晚上回到贝勒府,即得着了皇帝训教众皇子的消息。
弘普看完下面送来的消息,“阿玛,大堂伯,八堂叔挨骂了。”
雅尔哈齐忙着胳肢弘宝,头也没抬:“怎么了?”
弘普道:“汗玛法先告诫了众位堂叔伯们约束各自管辖的属下人等,说太子堂伯的手下犯事儿后都不曾宽宥,别的堂叔伯们的手下自也一样。还说大堂伯身边的几个太监、侍卫妄探消息,恃qiáng无忌,大堂伯手下的人因杀人等罪充配流放的不少,让大堂伯宜速行更改。”
又拿起那叠纸念道:“汗玛法说大堂伯前次说的‘嗣后同心合意在皇父膝下安然度日’不是善语,因为大堂伯先前的斑斑劣迹太多,这般和好之言出之其口难让人相信,总不能堂叔伯们其中有人行非礼事,大家也要同心合意的。嘿嘿。阿玛,汗玛法这说的‘有人’是暗指八堂叔吧。”
雅尔哈齐头也没抬:“应该是。”
弘普接着道:“汗玛法让堂叔伯们安份度日,嗯,汗玛法骂八堂叔了,说他查太子奶公凌普的家产不对。凌普贪婪巨富,众所周知,八堂叔所查未尽,八堂叔这是欺君罔上,是妄博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