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静静地来到她的身后:“姑娘,梳洗吧。听说,一会儿窦府上的公子小姐要来给公主请安。”
“哦,好。”
虽然拒绝了兰陵公主的安排,江凌还是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见到了那位窦琅和窦怀悊的二子一女。
兰陵公主在皇宫里长大,见到的基本都是俊男美女,看人的阅历也甚丰富。经她夸奖的这位窦琅,果然五官俊朗,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目光也清正,气度也沉稳。在兰陵公主面前,亲近而又不太亲昵,尊敬而又不显得谄媚,进退得囘度,应答得当,倒也确实是个人才。
不过,再优秀的男人,现在看在江凌的眼里,也只不过是远远地站着欣赏一眼罢了,她完全不会起别的心思。秦忆虽然不是最好,甚至或许不如这窦琅好,但却是在她最落魄,最不如意,最真实,最没有身份背景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对她付出真心。甚至承诺不娶妾,在她佯装毁容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半分嫌弃。这样的人,这样的感qíng,才是最纯净、不含任何杂质的,也是她上辈子最渴望得到的。她在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对这份感qíng就没有过半分的动摇。
在接受了养子养女们的问安之后,兰陵公主见江凌站在一旁,面无表qíng,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到了自己身边,含笑着将那几位介绍给江凌。
“凌儿姐姐。”窦家三兄妹跟江凌见了个礼,然后忍不住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她。
窦琅虽然在介绍的时候也抬起头来看了江凌一眼,但很快就挪开了眼睛,然后目不斜视,样子不卑不亢,和煦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江凌微笑着礼貌的回了个礼,却没有多说什么。窦琅脸上是什么表qíng她没去在意,倒是兰陵公主的这几个养子养女见到她的第一个眼神,被她全收在了眼里。最小的窦玹眼里自然全是好奇;而窦家最大的公子,昨天去陪了秦忆的那个窦玮,对她除了刻意表现出来的好奇与善意之外,还有一抹审视;而最值得回味的最是窦家唯一的女孩窦瑶,她虽然满脸娇憨的笑容,眼里却闪过一丝敌意。
莫非,这几个孩子以为她是来抢他们的地位和财产的么?江凌心里好笑。
“凌儿姐姐真漂亮。”窦瑶打量了江凌两眼,然后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夸赞道。
江凌并没有回一句:“瑶儿妹妹也很漂亮。”而是抿嘴笑了一下,没有作声。她不yù与这几位有更多jiāo往,还是让人以为她沉默寡言好了。
“凌儿,你也不用一天到晚地闷在这屋子里,跟琅儿哥哥及弟弟妹妹出去玩玩吧。”说完又转头对窦玮他们道,“你们这几天不用上学了,陪着姐姐先熟悉一下环境。”又对窦琅道,“琅儿,这里你最大,婶婶便把他们jiāo给你了。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还没等这几人应声,江凌便道:“母亲,不必了。女儿此来,就是为了陪您。您身体没有康复,女儿怎么会有心思去游玩呢?”
“母亲这病,便是吃灵丹妙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起来的。而且今天比起昨天来,感觉好了许多,你不必挂心,跟着哥哥弟弟他们去玩吧。”说完见江凌还要再说,又道,“秦公子那里,我让你父亲下个文书,将他留在兖州一些日子。他既是你秦伯伯家的公子,也算是通家之好,一会儿让人叫他进来,也逛一逛咱们这园子。你们兄妹几人可要好好招呼好客人。”
江凌挑了一下眉毛——兰陵公主这话,莫不是以秦忆留下作为她接触窦琅的条件?想到这里,心里极为不喜,敛起脸上的笑容,道:“母亲跟弟弟妹妹们说话吧,我去给母亲做早膳去。”说完便要出门。
“姐姐。”窦瑶却唤住她,昂着一脸天真的笑容,看着江凌道,“姐姐昨日才到这里,大概不习惯吧?我们府里下人很多的,便是厨娘都有十来个。姐姐用不着亲自动手,累着了姐姐,母亲可是会心疼的。”
“是啊,哪能让您做早膳呢?”窦玮也笑道。
江凌停住了脚步,看着两个明面上是为自己好,实则讽刺自己出身小门小户,没有下人伺候,完全要自己动手的“弟弟”、“妹妹”,淡淡一笑,道:“多谢二位的提醒。不过母亲病在chuáng榻,为人子女,亲自下厨为母亲做一碗粥,不过是尽一尽孝道,实则没有那么多说法。如果二位没有别的事,江凌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