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家能够帮上他还罢,看在傅家的面子上,总会善待我这个傅家女儿,可是……”初盈不自觉的低了头,底下的话有些怯,“可是傅家并非根深枝茂的大族,未必能够风光百年,万一我帮不了他,怕是……”——
自己说这样丧气的话,会不会让祖父大为光火?
“心思通透、有理有据。”然而傅希直并没有生气,反倒捋着胡子赞了一句,笑了笑,“那咱们家就等一等,看看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再说。”
初盈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目光惊疑不定,又不敢十分打量长辈,缓缓收回目光,心思乱得好似一团麻。
难道说……
不不不,断然没有那种可能!
那么就只能……,假如这样的话岂不是……?
“祖父。”初盈用力掐了掐自己手心,鼓起勇气问道:“那爹他去青州……”
“不要多言。”傅希直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却有讶异之色,继而摇了摇头,语气惋惜道:“可惜你只是一个姑娘家,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便罢。”
初盈当即缄默封口,不再吭声儿。
“回去吧。”傅希直抬了抬手,“今天我和你说的话,谁也不要提起,包括你母亲在内,如果她问也不必撒谎,就说是我jiāo待的。”
初盈深吸了一口气,应道:“是,孙女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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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说?”宋氏脸上的表qíng僵住,继而缓了缓,“不说便不说吧,不用为难,听你祖父的话就行了。”
初盈点点头,有些茫然的支了下巴坐在一边。
宋氏心下惴惴不安,眼下老爷子病了,丈夫不在家,儿子只是个微末小官,身边连个主心骨都没有。正这么想着,傅兆臣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母亲。”看了看初盈,“四妹也在。”
宋氏总算抓住个能说话的人,连声问道:“你祖父到底为了什么病的?你在外头可曾听说什么了?”
公公的身体一直挺好的,突然病了不免让人多想。
金盏反应极快,赶忙带着丫头们都退了出去。
“燕王办坏了一件事,几边的人争争吵吵,又拉扯出太子从前的错处,有人非要祖父辨个对错。”傅兆臣简单的说了大概,摇头道:“祖父夹在中间,不管说什么都有人不满意,结果给吵闹得头疼,皇上也发了火,这才让人送了祖父回来。”
初盈在一旁听了,甚是吃惊。
朝堂可不是后宅内院,那些朝臣们个个都不是没城府的,居然还能吵起来,可见当时气氛有多么剑拔弩张!心下不安,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帝师在朝堂上被气得头疼送回了家,——这么大的事,很快在京城里传开了。
本朝规矩,四品以上官员才能够早朝面圣,其余人等除非召见,平时是没有机会见到皇帝的,只能在任职处办公做事。
故而谢长珩没能看到早上的热闹,只是事后听说。
这件事对于他的冲力太大了,以至于怔了怔,方才渐渐回过来神。
心里有些乱,但还是很快做了决定,叫来平安,“让人备一份探病的厚礼,等下我去傅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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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爷子病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徐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点着,心里突然一顿,“上次那小子居然跑去傅家告状!这回献殷勤的事,爷也不能落下,反正不过顺道走一趟罢了。”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便有些疑心过重,身边的人一概都信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心里自言自语,旁人不知道只觉喜怒难测。
小厮在旁边看他不说话,连大气儿的不敢出。
“走!”徐灿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嘿嘿笑道:“去傅家!”叫人随便找了几样滋补药材,收拾收拾出了门。
到了傅家门口,报了镇南侯府的大名和自己的来意,不一会儿便有人出来,躬身打了手势,“世子爷这边请,我们家老太爷正在书房休养。”
徐灿慢悠悠跟在后面走着,刚到二门,看见一个淡青色衣袍的少年一闪而过,居然是往内院去了!不由叫住傅家下人,“方才那人……,是叶家二公子吗?”
那领路的人看了看,回道:“是。”外姓男子往内远去,不略作解释总不大合适,又道:“叶二爷从小在我们家附学,老太爷看做子侄一般,所以比较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