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凝珠吓得快说不出话来,小心的捧着她的手,想要去取那碎片,又怕碰上了小主人,急道:“快扔了啊!”
初盈没有扔,唯有疼痛能让自己保持一丝理智,冷冷道:“看路!”
脑子越来越迷糊了,身体烫得吓人,时间陡然变得缓慢起来。
凝珠虽然不太多席上的事,但是也明白,小主人这个样子王府去不得,一则吓坏了王妃,二则还要被众人打量议论,因此赶忙探头出去盯着路。
好在蒋孺人的话挺有效,没多会儿马车在傅府门口停下。
初盈浑身发软倚在凝珠身上,朝外道:“拆门槛,进院子!”
门上的人得知是自家小姐回来,还带了王府的贵人,赶忙七手八脚的拆了门槛,放了马车行驶进去。
“关门!”初盈握紧了拳头,让那钻心的疼痛刺醒自己,咬着牙,再次下令,“没有我的吩咐,一直蚊子也不准飞出去!”
在傅家,她的话基本上和宋氏有同样的效力。
门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得出小姐的语气很不好,为了不担责任,赶忙照着吩咐让人四下关门,紧紧守着不让人出去。
----皆是奇怪,到底不要让谁出去呢?
蒋孺人再也忍不住露出讶异,自己实在太小看眼前的小姑娘了。
在那种qíng况下,当机立断想出法子让自己脱身,路上坚持回了傅家,现在明明都快支持不住,还能记得让人关门,----断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
傅家姐妹怎么都这么难缠?看来以后还得更小心才行。
尽管回到了家,初盈还是坚持让凝珠给自己带了帷帽,借着她和蒋孺人搀扶,尽量把身上的血迹掩饰住,以免吓得众人多加猜疑。
“盈姐儿……”进了屋,简妈妈迎了上来,疑惑道:“怎么还带着帽子?”
她并不认识蒋孺人,只觉得对方的打扮身份不低,刚想问一问,却发现初盈是被搀扶进来的,这还不算,身上居然还沾了不少血迹!
“妈妈……”初盈再也支持不住,松开了手里的琉璃碎片,扑在rǔ母的怀里,迷迷糊糊哭道:“我好难受,妈妈救我……”
初盈虽然活了两辈子,但是却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脑子里生不出什么旖念,只觉口gān舌燥,外加浑身犹如火烧蚁噬般的难受。
简妈妈揭开她的帽子,看见半张血迹斑斑的脸,吓得差点喊出来,只是她到底比凝珠等人经历的事多,赶忙让人打来清水净面。
小心的一点点擦拭,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一点伤痕。
凝珠在旁边哭道:“手……,小姐的手……”
“盈姐儿你……”简妈妈捧起那只原本白皙的手,上面布满了鲜红的血迹,掌心更是被琉璃碎片扎碎,血ròu模糊令人心惊!顿时滚出泪来,“我的盈姐儿……,是谁把你弄成了这样……”
蒋孺人在一旁冷眼瞧着,眼前尽是鲜红的血色,忍不住在心里哆嗦两下。
“阿盈!”宋氏听闻了消息赶过来,进门便看见满面绯红、神色迷离的女儿,还有地上的血水、身上的血迹,不由大惊失色。
虽说她自己是个正派的官家太太,没用过那些yín邪的东西,不过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娘,----没吃过猪ròu也见过猪跑,不是非得用了才知道。
看看女儿的反应,略想想便大致猜出原委来。
什么人这么龌龊?!居然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下那种药!难道在宴席上……,女儿出了大丑不成?不由失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凝珠哭道:“我没在跟前伺候,只看见小姐摔倒,然后就成了这样……,那碎片是小姐自己握的,还握了一路……”
宋氏听她说的颠三倒四,显见的是吓坏了,----但却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女儿没有出别的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眼下顾不上细想,赶忙招呼人忙了起来。
“去熬点绿豆汤。”宋氏小心的替女儿清洗伤口,让了找了纱布出来,撒了药粉小心的包扎好,然后方才腾出空儿,对蒋孺人歉意道:“今日有劳孺人送阿盈回来,方才实在是失礼怠慢了。”
蒋孺人神色不大自然,勉力微笑,“应该的,只要盈姑娘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