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芸还真的是这个主意。
初盈反正没打算做这事儿,加上心里有事,也就懒得多说,只道:“她说她的,我又不会傻得给人做棒槌。”
“不说她了。”宋氏眼下忙着也没空,好不容易才抽出点时间,单独和女儿说话,自然得说更要紧的,压低了声音,“还是没有消息吗?”
初盈的声音有点怯,“没有。”
宋氏又问:“长珩对你好不好?”
这样的直白,想起最近一段日子的频繁,即便是对着母亲初盈也不由红了脸,垂着眼帘,“挺、挺好的。”
“那……”宋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末了叹气,“罢了,这种事也急不来,心qíng越紧张反而越不好,你且放宽心一些。”
放宽心?自己怎么能放宽的了?
初盈虽然不想扫母亲的兴,但是难得回来一趟,忍不住直说了,“娘,眼下可是祖母的孝期。”
按规矩,外嫁女为无须为祖父母守孝的,避忌一下过了头七即可。
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都数有体面的官宦人家,为了显个“孝”字,像初盈这种qíng况,都得为祖父母守孝一段时日。
少则半月一月,多则三个月左右,得看娘家的重要程度来决定。
初慧是皇后,初盈更要在“孝”字上做表率,少说也有两、三个月时间,不能跟谢长珩同房,至少这期间不能怀孕闹出来,平日还得吃吃素什么的。
宋氏怔了怔,方才领悟到了女儿意思,诧异道:“那两个丫头还没侍寝?”
初盈满目黯然,应道:“没有。”
“看来长珩待你是真的好。”宋氏反倒松了口气,继而道:“这种事,没有那个主母避得开,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也不要因小失大。”
----连母亲也这样劝自己。
初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还像从前未出阁时,搂着母亲赖在怀里,“娘。”只有在这个时刻,心里才是最最踏实的。
宋氏想安抚几句,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女儿又不傻,那些道理不会不明白,只是做为女人,想着丈夫要去找丫头,谁的心里会没个坎儿?偏生自己还不能由着、纵着,不然吃亏的还是女儿。
到了中午,谢长珩果然得了信赶了过来。
换了一身莲白色的素面长袍,头上的翡翠簪子也换了,改做白玉的,通身上下gāngān净净,没有一丝鲜亮的东西。
看得出来,对嫡妻的娘家很是尊重。
宋氏极为喜欢这个小女婿,人出挑,又能gān,每每跟那些官家太太说话时,总是要惹来一阵艳羡的。
----大女婿虽然尊贵无比,但却高高在上亲近不得。
“岳父、岳母。”谢长珩恭恭敬敬行了礼,寒暄了几句,然后看向妻子,----目光明亮清澈,有一种下定决心后的冷静。
好好的,有什么事要做决定?
念头一闪而过,眼下却不是深究的时候。于是陪着妻子,跟岳父岳母道了恼,善解人意的询问了丧事事宜,尽够了做女婿的本分。
傅母一病将近十年,傅文渊虽然难过,到底也说不上撕心裂肺的伤心,见跟前站了半屋子的人,吩咐道:“都先去吃个饭歇一歇。”
谢长珩和马峥、汪宗元,跟着傅文渊父子出去,初盈则留了下来,陪着母亲嫂嫂姐妹们吃饭,----今年倒是多了一个人,傅家二房的二奶奶的金氏。
初盈对她的印象平平,容貌不出挑,有些小里小气,但是说话嘴很巧,----兆荣虽然是长子却是庶出,太好的媳妇,大约二婶马氏也不会娶给他。
因为家中有长辈过世,大家的表qíng都有些凝重,宪哥儿几个小辈们也不敢多话,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
忙了半日,初盈和谢长珩坐马车回了府。
今日是才出了消息,正经过来拜祭还得三日后。
想着过几日还能回娘家,初盈觉得舒心了些,早先想好的话,也有了稳定的qíng绪说出口,“我想过了,先封雨桐做姨娘吧。”
谢长珩正在桌边悠悠的喝着茶,闻言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么一个决定。
初盈生怕自己说得慢了,等下就不流畅了,一口气道:“祖母过世,我总归是要守一段日子的,再说我都过门好几个月了。”心里到底有点难过,“往后一段时间,你住我那儿不合适,况且雨桐服侍你那么些年,也该封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