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门口,雨桐突然停住脚步,关了门,与晓月道:“我现在身子虚,闹肚子不是三、五日能好的,从今儿起,让霜儿也过来服侍我吃饭。”
寻常闹肚子顶多一二日的事,哪里会三、五日都不好?只不过,这种事好不好谁还能来盯着不成?晓月很快会了意,应道:“姨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雨桐微微点头,----霜儿是奶奶纯良的金子招牌,可惜换又不能换,撵又不能撵,只好把这招牌给砸碎了。
也好让公子爷知道,这个霜儿的确是个不堪重用的。
等到去了正房,秋绫早就已经到了。
雨桐知道她这是在较劲,自己不便跟着去争,反正每天都准时过去,主母心里不会没个数儿,丫头婆子的眼睛也都看着呢。
一进门,秋绫那刀子似的眼神又飘了过来,“哟,桐姨娘这是怎么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养了好几日不见好,还愈发厉害了呢。”
初盈也瞧了瞧,“是不是又受凉了?”
“没有。”雨桐陪了笑脸,忙道:“多谢奶奶关心。”又福了福,“只是眼下还没有痊愈,怕过了病气,婢妾就先回去了。”
初盈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秋绫撇嘴一笑,朝着门外的晓月喊了一声,“还不快点扶着桐姨娘?这么娇嫩金贵的身子,当心别病中体虚摔着了。”
晓月咬了咬唇,想要回几句嘴最终还是忍住。
回到屋中,不由抱怨连连,“姨娘实在是太好xing儿了些。”指了指外面,“别说现今你是姨娘,她是丫头,便是在从前,姨娘也比秋绫服侍的早。”冷哼道:“她连个名分都没挣上,也敢如此轻狂!”
雨桐叹了口气,“罢了,她到底是夫人给的人。”
“姨娘……”
“不说了。”雨桐打断她,淡淡道:“什么名分?还不是奶奶高兴抬谁就是谁?”
“那不一样。”晓月不服气道:“姨娘是自幼服侍公子爷的,十来年的qíng分,况且公子爷待姨娘又不同……”
“你住嘴!”雨桐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赫然打断,“什么十来年的qíng分?什么公子爷待我不同?若是传出去可怎么了得?”语气缓了缓,“我原本就是个丫头,服侍公子爷是丫头的本分,没有qíng分,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
只是眼底,到底闪过一丝温柔之色。
晓月也是一时气愤,心下自知失言,怏怏道:“是,我知错了。”
雨桐拉了一夜的肚子,脚下有些虚浮,加上不想把晓月疏远了,伸出手道:“你扶我到chuáng上躺着,实在是没力气。”
“是。”晓月赶忙上前搀扶,小心翼翼的扶上chuáng盖好被子,临走时,犹豫了一小会儿,方才道:“难道姨娘闹肚子也是……,可别把身体弄坏了。”
雨桐摇头,“不是。”
“哦。”晓月面露尴尬,忙道:“是我想多了,姨娘好好歇着吧。”
哪知道到了夜里,雨桐又拉了起来,而且这一夜闹了三、四回,比起昨儿晚上还要严重,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天亮,脸色都有些苍白。
----白天里不过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应验了。
“姨娘。”晓月也是一夜没睡好,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止住,“怎么越来越……”声音突然一顿,“难道……,姨娘吃了不gān净的东西?”
雨桐也是奇怪,原本以为因为伤风吃药,身体有些弱,不消化,结果越拉越狠越发蹊跷,蹙眉不解,“可是今儿我吃的饭菜,你不是也吃了吗?”
霜儿就在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是啊。”晓月凝神想了想,“连喝的水都是一样的……”
“药!”
二人异口同声,晓月又懊恼道:“可惜下午就把药渣子倒了。”啐了一口,“呸,到底是谁这么黑了良心?!不用问,肯定是……”
雨桐摆摆手,“无凭无据,有些话不要乱说。”
“嗯。”晓月连连点头,又急忙解释,“可是平时我都盯着霜儿的,从来没让她单独进过屋子,跟着姨娘出去的时候,也把药包和药罐子都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