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好,苏克萨哈也好,能混到这个份上的人,都不是听了别人几句话,就能轻易改变自己注意的人。自己和苏克萨哈不算是敌人,但也明显不是什么利益荣rǔ一体。哪怕是自己的智囊团,如果听一个信一个,那不叫信任,叫脑残。自己和苏克萨哈都是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拿对方当枪使,究竟结果如何,就看谁棋高一着了。
虽然这些都是空口无凭的白话,但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不仅要说,还要说说的委婉真诚。而且要是哪天真的翻脸了,也要对方哑口无言。我答应什么了吗,我许诺什么了吗。我不过是随便和你聊聊天么。虽规定太后不能和人拉家常的。这些苏克萨哈心里也清楚。但是就算是空中画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资格让领导这样做的。再说哪怕是在领导面前露露脸,露露名字也好呀。要是领导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人,就更不可能让这个人做官了。于是琬潆和苏克萨哈两个人宾主尽欢。苏克萨哈很满意的离开了,好比十**岁的小伙子,带着一股gān劲,准备继续去和鳌拜战斗。
琬潆回到内室休息,真是叹一口气。别看苏克萨哈对自己很恭敬,鳌拜却反驳过自己好几次。相比之下,自己还是更愿意用鳌拜做事。鳌拜这人,有战功,有能力。很有点桀骜不驯的意思。他哪怕是跋扈,好歹是直接表现出来的。苏克萨哈心机深沉,能屈能伸,也能万般谄媚。但他要真是能逮到机会咬一口,绝对比谁都狠,绝对咬的入骨三分。
对自己来说这种人,比鳌拜还不让人放心,还要让人忌讳。现在不过是因为鳌拜在科举一事上的态度,没有和自己保持一致,所以要抬举苏克萨哈来压一压鳌拜。将来要有可能,自己第一个要放弃要解决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苏克萨哈!
琬潆躺在chuáng上,闭目沉思。玄烨的年号早就定下来了,果然不出意料就是康熙。新年一过,康熙这两个字就真正开始拥有实际意义了。自己要做的事qíng还真不少。科举是已经定下来的不说。还要开始着手消弱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权利。可以不急着动手,但是伏笔和准备一定要提前做好。重中之重,就是钱粮。因为议政王大臣会议实权不少,很多时候赋税收入最后能进国库的很少。
旗主和领主权利很大,从里面捞不少油水。而且大家,特别是诸王权贵都习以为常了,根本不认为这样做了可能会被治罪。他们根本就是觉得拿了门人和旗下包衣的孝敬是应该的,是满洲传统。自己还要想想办法,真正让户部行使职责,掌管天下钱粮。钱粮进了户部,自己再看的紧一旦,那基本上就都是等于进国库了。不说近在眼前的,民间小股的反清复明的人要打,将来玄烨还要打三藩、打台湾、打准葛儿,没有钱怎么能行呢?
又在心里骂了苏克萨哈几句。来汇报工作也不挑时候。正好踩在自己最困的时候过来。自己和他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太极,各种啰嗦,各种虚与委蛇。现在想的东西一多,彻底没有困意了,根本不想睡觉。gān脆喊了紫陌服侍自己起身。到玄烨水的屋子里,坐到他chuáng边。看来玄烨跟前服侍的人还不错。玄烨喜欢蹬被子,现在自己跑过来看,被角都掖的好好的,显然是服侍的人起夜做的。
玄烨睡的很香甜,琬潆便稍稍呆了一小会便起身离开。出去以后,小声吩咐紫陌,明天给服侍玄烨的几个打赏,也算是他们尽心了。站在殿门口,想起白天的祭祀时玄烨已经初具威严的样子,思绪纷乱,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顺治过世才快点一年,玄烨真的成长了好多。已经隐隐可以窥见千古一帝的风范。紫陌劝道:“娘娘,天寒露重,不如进殿内吧。”琬潆摇了摇头,让紫陌拿来夹袄外衣披上,脚下也不穿花盆底,着了一双小羊皮软靴,往天坛那边走去。
紫陌劝不过,提了灯笼,叫来几个信得过的侍卫,不远不近的在琬潆身后跟着。琬潆想说,根本没有必要再提个灯笼,只是紫陌唯恐少一个灯笼自己就认不清路似的,也就由她去了。一路到圜丘。吩咐道:“你们就在这底下等着,本宫自己上去。”一边走一边抬头望天,月亮虽然不圆,倒也明亮。蓦然就想起两句话,日月凌空,群星璀璨。
诚然,现在能看到的只有月亮,但一点也不妨碍自己想到了武则天。女皇呀,自己现在和她不过是一步之遥。自己心xingqiáng势而霸道,怎肯屈居人下。多年后,史书也曾把历史撰写。怎甘心让她独具鳌头,那曾经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呀。然而同样都是极其嗜爱权利的人,只是自己有生之年恐怕是学不来她燕啄皇孙、huáng台摘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