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琬潆觉得自己应该暂时瞒下怀孕的事qíng,至少可以瞒道到三个月比较明显的时候。怀孕三个月以后,胎儿就比较安稳了,风险变小。更重要的是到时候吴三桂世子吴应熊就要到京城来了,孝庄的注意力少不得要转到哪里。自己在留心注意不要接触堕胎的东西,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还有就是顺治方面。他什么时候和乌云珠遇上的,琬潆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是废后之后的事qíng了。自己必须保证在顺治心中的地位,尤其要让他对这个孩子抱有期待。往往一个人更容易偏爱自己期望过的,亲自教养过的孩子。琬潆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父亲的漠视下长大。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一个人吸引顺治的注意力,而又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琬潆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孔四贞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最合适人选,以99.99%的概率胜出。看来自己的这段友谊是不能保持了。就算孔四贞不知道自己算计她,还把自己当朋友,但是变质了就是变质了。自己纵使因为现实的原因,不看好所谓纯纯的友谊,但是以后也没有办法只把孔四贞当知己,而不是棋子了。
于是琬潆就经常在顺治面前提起和孔四贞相处的qíng景,说起孔四贞是如何的广有才qíng,善解人意,又xingqíng温婉等等。又说自己从此有了个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还拿出平时和孔四贞互相应和的诗词,要顺治评论,拿出孔四贞绣地jīng美刺绣出来炫耀。总之,成功在顺治面前塑造起孔四贞才女佳人,大家闺秀的形象。又对顺治道:“琬潆往常以为自己就是出挑的了,见了四贞妹妹,才知道自己眼光原也是短浅了。可见,世上出挑的人不少,坐井观天的人更不少。这宫中姐妹就是我和四贞妹妹才说的来,妹妹她若是知道皇上也是才学不凡,广通诗词,必定是极高兴的。太后娘娘把四贞妹妹接进宫了,竟是遂了我的心了,只是妹妹住在丽景轩,离御花园近,但离我这景仁宫着实太远了。”当年自己可是在御花园和顺治“一不小心偶遇”,若孔四贞也和顺治偶遇,也必定合适吧。
过了不久,顺治果然和孔四贞遇见了,二人言谈甚欢。本来琬潆不认为孔四贞会很快对顺治心存爱慕的。但是孔四贞自小养在深闺,能见到的男子不是小孩,就是叔叔爷爷辈的长辈。何况顺治谈吐飞扬,孔四贞又是客居他乡之时,此时遇见青年男子又是皇宫的主人,和与琬潆之间的jiāo往感觉又有所不同,不由自主的带出了一种依靠的意味。而在顺治看来,孔四贞与琬潆具是女子中最出色的那一类,又都是才学不凡,无外乎潆把她当做知己。但是琬潆自信美丽,又有见识,不仅是自己宠爱的女子,还是如同双手和臂膀,而孔四贞却是娇弱孤苦的,需要别人的怜惜才可以。
幸亏琬潆不知道顺治的想法,要不然一定鄙视一下,这个娃处理朝政还算有模有样的,怎么看女人的眼光那么不准呢。娜木钟那艳丽的玫瑰,他看不上眼。自己这朵算计他、没半点真心的曼珠沙华反倒成了他眼里可以欣赏,可以入药的牡丹芍药一类了。而孔四贞也不是需要别人怜惜才能活下来的白兰花,而且高洁却不失坚qiáng的白梅才是。她也许有时也和平常女子一样渴望依靠安稳,但关键时候确实能下定决心有主见的,绝不依附他人、随波逐流。
顺治与孔四贞见了几次面,不免在琬潆面前说:“孔四贞也是个奇女子,竟与琬潆你不相上下。”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琬潆道:“我的四贞妹妹本就是极好的,哪里用你来评价。倒不是琬潆埋怨皇上,四贞妹妹的父亲是为国捐躯的忠臣,四贞她孤身来此,皇上早就该去看看她,关心开解一下。四贞妹妹虽然出身高贵,但是毕竟没有父兄可以依靠了,将来如何还不是要靠皇上做主,皇上可不能薄待了妹妹,让忠臣寒心。”又给孝庄上眼药:“更何况太后年岁大了,虽把妹妹接到宫里来,但很多事qíng都关不了了。那起子奴才们,都是看人下碟的主。我只想到又太后在,四贞妹妹必然很好,哪想到刚认识四贞妹妹时,就发现她被下人慢待了。她人又好,哪里肯说出来让人以为是太后的不是。更何况又有听到过几次,有妃嫔乱嚼舌头说什么,太后娘娘接四贞来,不过是面子qíng罢了,平时并不过问,终究还是喜欢自己娘家人,又说四贞妹妹娇贵,那话琬潆都没办法再说一遍。亏她们还有脸说,我与妹妹相jiāo,能不知道她替太后做刺绣衣物的活计,经常是一做就做到半夜。太后……太后她……也大概不会不喜欢妹妹的。我虽遇见了就替四贞出头,但是四贞自己就是好xing子。我又怕她知道了伤心,还不敢把这些事说给她听,只能替那起子长舌妇瞒着,只生生气的我肝疼。皇上虽忙,但也还是多去看看她,奴才们自然不会再慢待妹妹了。”琬潆这话有虚有实,言之凿凿,偏顺治又不能直接和孔四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