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琬潆就和顺治提到这件事。顺治道:“你倒是听谁说的,我和四贞没有什么,没得影响了四贞的名节。”哎,都叫四贞了,还说没什么。琬潆笑了笑道:“我和四贞妹妹jiāo好,平时不免替她打算一二。将来若是嫁到一般人家,倒是rǔ没了妹妹那样的人品。若是挑一个家世好的,四贞她有没有了父兄做依仗,将来在婆家只怕是要受委屈的。我见皇上和妹妹说得来,便不免存了让四贞妹妹常留宫中的心思,与那些流言无关。”又道:“我和四贞妹妹素来要好,总是不舍得分开的,若是共同侍奉皇上,也可以照看她一二,免得将来担忧。况四贞妹妹的才学容貌,更胜许多妃嫔一筹,难不成配不得皇上?”顺治道:“琬潆真这么想?”琬潆真诚的说:“臣妾如今不能服侍皇上,又恐皇上没有可心的人,总是夙夜忧愁的。四贞妹妹成了妃嫔,我俩可不就是真的姐妹了,也是一段美谈。太后素来疼惜四贞的,皇上去求一求她老人家,好歹把四贞妹妹留下才是,等出了孝,好立时册封才好。”顺治道:“琬潆是个贤惠的,娜木钟哪比得上你万一。”琬潆嗤笑一声道:“臣妾可没有皇后娘娘她那般的气度,皇上可不要取笑我。先是早早把事qíng坐实了才是,宫中流言自然传不起来。臣妾身子重,不能去看四贞妹妹,总担心她听见传言会伤心呢。”
顺治过了两日,找了个给孝庄请安的机会,把事qíng说了。孝庄沉吟一二,说先问了孔四贞的意思,再做决定。孝庄心里其实并不反对孔四贞为妃,孔四贞是个孤女,自然比皇帝宠爱出身满洲大姓的珍嫔和蒙古浩奇特博尔济吉特的恭嫔要好。这两个都不是什么让人放心的主,娜木钟的事少不得就是这两个人牵扯其中。但是顺治总是喜欢这般的女子,不喜蒙古妃嫔,总要让他多求上一求,自己也好和他提一提妃嫔进位的事qíng。待顺治走了以后,孝庄便唤人叫来孔四贞,把事qíng略微说了说。不想孔四贞却白了脸。孝庄以为孔四贞担心自己不喜,便说道:“即使皇上提了,哀家自然做主,不叫你受委屈。”孔四贞跪下,勉qiáng带着笑,慢慢说:“臣女和皇上不过谈论诗词,越矩之事断然没有。”孝庄道:“哀家知道你将规矩,只是皇上来哀家这里求,说要纳你为妃。”孔四贞低声说道:“臣女带着重孝,更何况父亲生前把四贞许配给偏将之间孙延龄……”孝庄顿时不高兴,认为孔四贞已有婚约还招惹顺治。孝庄平素虽是不漏形色的人,只是还没有必要在孔四贞面前维持,便冷淡的说了两句,打发孔四贞回去了。若是旁人还好,孔有德死后,军队被孙延龄接手,可以说孙延龄的价值比孔四贞大得多,断然不能有皇家夺人未婚妻之事,须得打消顺治的念头才好。
废后
第二十八章
孝庄果然把顺治叫来表示了反对,顺治非常生气,但是孔四贞已有婚约,也没有办法。琬潆和顺治说道:“四贞妹妹心里也必定是苦,长辈定下了亲事,她又怎好开口说不愿意呢,况她又是那样孝顺的人。只是皇上,再大大不过天家,这事也不是很难办。宗室格格那么多,随便指婚一个给那孙延龄,他只有叩头谢恩的份,哪还有其他话呢!皇上去看看四贞妹妹吧,没得伤心伤了身体。”顺治也舍不下孔四贞,便去丽景轩看望。孔四贞对顺治也是有qíng,只是她受到就是汉人礼教的教育,碍于已有婚约,只能承任和顺治是知己,不敢承认互相有qíng。顺治到时,孔四贞正在对窗垂泪,二人见了面,这般场景,不免互相倾诉一二。
顺治素来觉得琬潆有见识,平时批阅奏折也多有询问商讨,认为她的提议很好,便再次和孝庄提议。孝庄是真的生气了,她纵然不喜,也可以容忍顺治不宠爱蒙古妃嫔,喜爱珍嫔和孔四贞这样的女子,便是怀疑珍嫔和构陷皇后有关,看在龙胎的份上,现在也没有去为难她。但是顺治为了一个女子置朝政大局与不顾,便真的惹到了她的逆鳞,这孔四贞又是正经汉女,珍嫔和恭嫔好歹还是旗人和蒙古人,顿时觉得她比珍嫔和恭嫔还要不如。又想到皇太极为了海兰珠也是连xing命江山都不顾了,海兰珠过世没多久,哀毁过度,也跟着去了,否则她也不必孤儿寡母受制于人这么多年,这已经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一碰就疼。便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孔四贞入宫为妃,免得又是一个魅惑君王的妖孽。想到这里,语气也不由得qiáng硬起来。顺治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母子二人便吵了起来。虽说顺治平时因为蒙古妃嫔和娜木钟的事和孝庄也多有争执,但是吵架却是没有的,而且多是顺治退让。这却是二人第一次吵架了,而且顺治也觉得他以长大亲政,此次再不能有所退让,否则皇帝颜面dàng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