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乌云珠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可见咱们两个的缘分在进宫之前便看的出来了。琬潆妹妹,平素用的是什么熏香,味道好别致。”琬潆刚想答话,顺治来了。顺治见两人相处甚好,心中熨帖,只想着究竟二人都是极好的女子,和蒙古的刁蛮女不能相提并论。琬潆招招手,叫红尘把梳妆台前的香盒子拿过来。道:“皇上平时也是说我用的香料很特别,很喜欢呢。原不是宫中有的。是我娘家做来自家用的。如今也只剩下这一盒,却也快用了三分之一了。妹妹要喜欢,我分你一半。”又叫红尘取了个崭新的小香盒子,把香料分了一半装进去,递给乌云珠,道:“论理实在应该拿了新的给你,只是我也就只有平时自己用的这盒了。你莫要嫌弃,只当我的一份心吧。只是等生产以后再用吧,免得香料冲撞了什么就不好了。到时候,你若喜欢,就用一点。要是看不上眼,随手赏了下人便是。”
琬潆这样说,乌云珠也不好推辞了,接过来递给身边的碧桃收好,道:“我又什么可嫌弃的。再说你管着宫里,素来尽心。再没有缺什么的,哪次不是挑了好的给承乾宫。衣料捡着南边进上来的轻软的细绸子,脂粉也是上好的铅粉。若非铅粉又浓有好,如今我这样子是再不要出门的。”琬潆道:“我怀三阿哥的时候,脸色也是有些小斑点。当时小肚子时不时觉得有一股一股的冷气在那里串,仔细在感觉一下,又觉不出了。太医也说不清怎么回事。让人好生担心,只是生产过后就没有了。你大可不必担心的。”
乌云珠自己也是觉得腹部时常又寒气,平时也是疑心的很。听琬潆这一说,可能妇人有喜都是如此吧,便不放在心思。琬潆留乌云珠在景仁宫用午饭,乌云珠只推说乏了,想回去歇一歇,便回去了。按理琬潆绝不会送乌云珠香料这样敏感的东西,但是红尘一向知道这香料是自己平时用的,哪有人会给自己下毒呢。不过这香料自己能用,乌云珠未必能用,谁知道这香料会不会和承乾宫的哪些东西相冲相克呢。
琬潆进位为贵妃之后,就有几个接受命妇的觐见了。琬潆非常注意和索尼、鳌拜、遏必隆、苏克萨哈这四家的命妇们,对他们特别优待。另外想董鄂氏、钮钴禄氏等也多有拉拢。董鄂大人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支持玄烨,但是委婉暗示三阿哥是个聪明的,将来必有大福气。顺治年轻力壮,他的父亲和祖父也都活到了四五十岁,这样算也还有二三十年,董鄂家会现在站队就奇怪了。不过对于琬潆来说,这样就够了。将来一旦事qíng有变,董鄂家也宁愿一位与自家亲近的皇子继位吧。说起来董鄂家最不可能支持的就是二阿哥福全。二阿哥生母宁贵人姓董鄂不假,但是和乌云珠一样,从亲缘上说,离本家太远。二阿哥继位,董鄂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要防着福全为了抬高外家的地位,让自家外公那一支取代现在的董鄂家成为新的本家。
金珠素来是没什么心机的。和琬潆见过几次面以后,就在琬潆有意示好之下,恢复了入宫前的友qíng。金珠和爱星阿显然感qíng极好,已经生了一个儿子。琬潆没花费什么心思就得知了爱星阿的喜好。金珠觉得琬潆有见地,时常和琬潆说说家中的事qíng,有时请琬潆帮忙出出主意。琬潆也似真似假的把宫里的事qíng和金珠说,有时也抱怨淑惠妃等人跋扈。金珠没什么心机,但也不是随意乱说话的人,这点琬潆很放心。互相保有秘密的女人,感qíng自然不同一般,一来二去,感qíng竟是比入宫前还好。
对于爱星阿,琬潆也非常看重,谁叫人家管着皇宫中的兵权呢。爱星阿当着领侍卫内大臣,免不得经常到乾清宫和顺治回报工作。琬潆也就时常和他说上几句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并不避讳顺治,有时就当着顺治的面,问问爱星阿金珠和孩子可好,不过几句家常话而已。也有时当着爱星阿的面向顺治夸赞他,让顺治赏赐一些爱星阿比较喜爱的小物件。时间久了,爱星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是待琬潆的态度是亲近多了。
人么,一开始都是陌生人。来往的久了,熟悉了,觉得对方还不错,有什么好处,在不妨碍自己的前提下,更倾向于让自己熟悉认可的这个人得到好处,好过便宜了陌生人。人脉不就是这样一点点发展起来的么。琬潆和爱星阿又不谈论政事,而且当初琬潆对孔四贞的处处照顾维护在顺治面前表现的太深刻了,顺治就只当琬潆注重朋友,是看在金珠的面子上如此。又很自信爱星阿的忠心,觉得爱星阿和自己信任的琬潆熟络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就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