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坐了起来,条件反she的要去开电脑,鞋还没找到,电话里面传来他似笑非笑的一声:
“我说的是乌云山,不是凤凰山。”
乌云山……
“我——我——我马上来——”
“这么晚,别过来了,不太安全。”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壮实。
“那你呢?”
“我经常一个人很晚的时候上山来,不要紧。”
“不会碰上打劫的么?”
“……因为我很喜欢这座山,几年前就买了这个公园,山下有我的保安,你可以放心。”
明明是很温暖的话,听上去,怎么这么欠揍呢?!
“不愧是有钱人。”
“这话听上去别有深意?”
“没错,老娘看不惯你们有钱人高人一等的嘴脸。”我仇富的内心,又一次斑斓起来。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题,我就想起云清学姐,想起她的曾经,想起她的现在,还有她的今天。
“既然说到这里,你不妨都说出来,免得影响日后的工作。”
“我知道你妹妹和学长是什么勾当了!肯定是你们叶家财大气粗,学长为了前程和艾小萌好上了,把云清学姐抛弃了对不对?”
“这就是云清告诉你的版本?”
“她没这样说,我天生丽质,推断出来的。”
“没脑子。”
他这样说着,似乎很严厉。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能想象的出,他此刻在乌云山顶俯瞰众生的那个样子,眉头皱起来,仿佛天下都欠了他一般。
“……这本来是我妹妹的私事,我不想多说。但——”
电话那边传来阵阵风声,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gān涩,“但你不该这样看待你的学长,这样看待小萌,还有,这么看待我。”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他说过的那个关于乌云山的故事。
关于那个被自己挡住了阳光的故事。
我突然觉着,我是想错了。
被我那所谓的正义感,和一种人云亦云的经验。
我不淡定了,我武断了,当艾寻欢和叶欢学长同时被绕入这个qíng感漩涡时,我对整个事件的判断,远没有对待程序和数字那样冷静客观。
“我愿意听听你的版本。然后……我会自己判断。”
“还算是,孺子可教。”
他最微弱的一声低笑,也被我在这沉静的夜中,敏感的捕捉到。
“我妹妹小萌她,很早就认识了叶欢,早于你,早于云清,甚至早于我。”他顿了一顿,我屏住呼吸,听着,听着,几声鼻息过后,他说:“他们是两家人指腹为婚的。”
我可以说我喷了么?
这年头反三俗,我觉着,我可以去举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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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就和叶欢学长的真实身份擦肩而过了。
它在我眼皮子下面滑过,在我的怀里蹦跶过,甚至就停在叶欢学长那淡淡忧伤的眸子里,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边。
那个廖家的家徽,一个圆圈,一个十字。
拆分后组合在一起,是一个——叶。
“因为怕发生绑架这类的恶xing事件,廖东升的两个儿子很少在外面曝光。而且他们都随了母姓,姓叶,其中的长兄,就是你的学长,叶欢。”
电话里面,艾寻欢的声音传来,我站在自己黑dòngdòng的房间,窗外一阵车灯扫过,留下半墙斑驳。
叶欢,我的温润学长。
原来,你并不贫穷。
用奖学金掩人耳目,放弃美国去欧洲,因为你想摆脱那个在美国呼风唤雨的势力集团。
与艾家这样的大家族从小定下的政治婚姻,是你的无奈,也是你的命。
还有云清。
为了现实不得不低头甚至以身求荣的云清。
如果她知道,那个她心底纯净无比却又身无分文的男孩,就是盛世集团的大少爷,她会不会笑的流出了眼泪?
我爬错了山头,艾寻欢在等我。
而云清爬错了梯子,学长是否还能等着他?
这世间种种,太多蹊跷,也太多曲折。
个中悲欢,谁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