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抖,每一根末梢神经都僵硬着。
“您……这不是也要跟我开价吧?”
我试图开着玩笑,他并没有和我开玩笑的意思:“那你告诉我,你值多少?”
我值多少?脱得一gān二净的云清学姐都罩不住你,我能值多少?
他的手握得很紧,我连个惺惺作态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清晨宁静的不像话的办公室,有种什么,在和灰尘一起飞着。
“我来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今年32岁,这几年抢修的不错,脸皮还算紧致,有一定欺骗xing。我姓艾,担不是艾小萌的艾,是艾寻欢的艾。我出生在这个城市,吃路边摊长大,穿着没有牌子的皮鞋,到今天还改不掉。桌子一团糟,不会喝咖啡,多苦都能咽,车里很乱,也不讲究什么品牌——当年我也考上了A大,不过没钱念完,念了一年就辍学。就是辍学那一年,叶欢他第一次回到国内来。他把我带到了欧洲去,艾家认我做了养子——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什么都不想。
我的手指,在他的手掌里,慢慢的舒展,滑动,他侧头不看我,我只看见他下巴细小的胡渣。
“……我今年26岁,面子工程一直在烂尾,二次发育基本是扯淡。我姓涂,我爸也姓涂,我们都是一个涂。我也本地出生的,爱吃路边摊,怕吃出乙肝来,年年追加疫苗,是个怕死的人。牌子讲究,但是没条件,于是网购居多。不会泡咖啡,就超市现成的,拉开就喝,过瘾。没车,挤公车还算稳妥——当年考上A大,倒是读完了,就是读了七年,别误会,本硕加在一起。我认识了你们,觉着挺好。”
我徐徐地念叨着,他徐徐地听。
我们的手牵在一起,麻雀叽叽,秋风chuī着背,透了。
气氛很尴尬,我得找点话题,而我满脑子的话题,只剩下云清。
“那个,既然你也不喜欢学姐,为什么不说清楚?”
“云清是个无助的人,其实我也是,很多事qíng,到了最后,就变了味道。”
“是不是家里的人觉着你这样拖着云清,可以给学长和小萌创造机会?”
“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些私心。叶欢是我的恩人,我能回报给他的,只有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
艾寻欢轻声说着,我才突然间发现,似乎只有在学长面前,艾寻欢才会刻意与云清亲密。
这妖孽,的确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他也确实,在无奈之中,也在有心之间,推着学长在往前走——
我想起艾寻欢将云清推回给学长时,他那苦味的表qíng。
我想起那天晚上,他那场酩酊大醉。
我想起昨天午后,他那深入骨髓的忧伤。
“你觉着火候差不多了,决定收手是么?”
“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些私心。如果我已经选择了直板,那还占着一个滑盖,似乎不算太地道。”
……
他的手,微微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准确的在薇薇打着哈欠推门而入的时候,松开了。
而他的眼,却依旧明亮着。
他说:
“9月21日晚上,那个执行程序,你要负全责。”
说罢,他双手cha兜,扬长而去,薇薇吐着舌头,向我眨眨眼睛。
“又触了火线了?”
“踩雷,焦了。”
“21号晚上?不是聚餐那天——你捅了什么篓子了?”
我面无表qíng地看着八卦薇薇。
那天晚上,月明星稀,我于乌云山上酒后乱xing,啃了他。
佛说,这事儿,不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艾寻欢的伏笔,相信大家也找到不少,上一节我已经列出来叶欢学长的伏笔,那么艾寻欢的,留给大家自己去体味吧。
可以提示一二,乌云山的由来,开车去买手机的路上,还有和叶欢学长的比对之中,都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有两个不算好找的,写在下面
1艾寻欢说,小萌认识叶欢,甚至早于他认识叶欢。【因为艾寻欢是到了十几岁才被领养的。】
2“一会学长会回来接我们的吧。”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顺便溜了几眼艾寻欢的鞋子。
那牌子看着并不熟悉,可能是我叫都叫不出名字的某个国际大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