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也很好看。
教室里没有什么人,谢平川前排的女生回过头,脸颊通红和他说话。徐白距离他们很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变得又痒又麻。
简云摸不清状况,她小声说:“那个学长……他、他好像不在这里。”
话音未落,季衡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咦,这不是小白么,你来找谢平川吗?”季衡神经大条地猛敲窗户,朝着教室里喊了一声:“喂,谢平川,你们家小白来找你了!”
徐白扭过脸道:“不,我不是来找他的。”
徐白拉过简云,却见简云埋着头,额前厚重的刘海挡住了眼睛。简云酝酿了很长时间,才一字一顿道:“那天……那天,感谢学长帮忙。”
简云双手捧起手表:“这是你落下的东西。”
好像只有一秒钟那么短,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季衡挠了挠头发,终于认出了她:“哦,你是昨天在公园里的……”
他接过那一块手表,套在了自己的手上:“你别谢我,是那个人太过分了,明明自己拿了假币,还要让你给他找钱。我就是看不过眼。”
季衡戴好手表,笑得分外慡朗:“我还要谢谢你,你是来还我手表的吗?”
徐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理清了昨天公园发生的事。简云和她母亲在卖早餐,然后来了一个顾客,给了一张假币,还要让简云找钱——好在季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过回想昨天的巧遇,徐白心想,季衡大概被那个顾客泼了一身豆浆。
手表已经物归原主,徐白觉得她们应该走了。但她才刚后退一步,谢平川就出现了。
“有什么事么?”谢平川问道。
谢平川身高一米八六,徐白的身高是一米六八,这十八厘米的高度差,迫使她抬头盯着他:“现在没事了,我要回教室。”
“等一下,”谢平川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吃饭吃到了脸上。”
他的指尖抵着她的皮肤,触感细腻而柔滑,谢平川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放开她。他用纸巾擦她脸上的油垢,听她没好气地回答:“要你管我。”
谢平川收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糙莓糖,放进了徐白的手心。
他并不喜欢吃糖,甚至很讨厌甜食,但是徐白喜欢。所以谢平川从十岁起,养成了口袋里揣糖的习惯,一般来说,徐白要是炸毛了,给一块糖就能哄好。
可是今天的徐白不同以往。
今天的徐白颐气指使道:“我不吃,我要你帮我剥糖纸。”
谢平川勾起了唇角,为她偶尔任xing的样子而笑。
他很认真地把糖纸剥开,糙莓糖就像被拆封的礼物,隔着最后一层白纸,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徐白接过这一块糖,含糊不清地开口:“谢谢……哥哥。”
那一声“哥哥”叫得很甜,果然是含着糖说出来的话。
谢平川受之无愧:“不客气。”
第四章
中午的教学楼没有多少人,教室里却走出了一个女生。她左手拿着自动铅笔,右手抱着一沓名册——这一次,徐白终于听清了她和谢平川的聊天内容。
女同学问:“谢平川,你答应了吗?”
谢平川实话实说:“假如没人愿意去,我可以代课一学期。”
女同学皱着眉头,好像并不赞同。
她站在风口的位置,头发被风chuī得微乱。她一边用手拨弄着头发,一边继续他们的话题:“辛苦你了,谢平川,本来嘛,我们就是为了申请美国大学,才去做那些支教和社区服务,结果现在……”
她的话音一顿,为他抱不平道:“没想到你都做了一个学期了,志愿者队的老师们还要麻烦你,这帮老师也忒没用了,他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徐白站在谢平川的身后,因为她嘴里含着糙莓糖,所以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谢平川从上个学期开始在郊区的一所打工子弟小学做支教,于是他每周总有三天,会格外的风尘仆仆。
这个活动的组织者,是高中国际部的老师。原本按照他们的规定,参与时间只有一个学期,然而因为本学期报名人数少之又少,谢平川就充当了一次替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