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下完命令,高无庸就将外面的人打发了,又回到了大厅。
那拉氏目光炯炯地看着高无庸,道:“高公公,按照惯例,此种qíng况,府中可不可以派人去照顾爷?”
高无庸想了想,低垂着头答道:“回福晋的话,应该是可以的。此种qíng况,可派一个贴身奴才前去伺候。”
那拉氏点点头,然后略略提高声音问道:“秦顺儿可在?”
齐布琛努力地回忆着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的qíng况,可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些年的相处,纵然她没有爱上四阿哥,却也足够她将他当成互相扶持的亲人。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的难受也是一波接着一波地涌过来。
她忽的起身,看向那拉氏,道:“福晋,妾身想和秦顺儿一起去看看爷!”
那拉氏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又看了眼因为这话抬起头看着她们的耿氏,低声叹了一口气,道:“妹妹还是在府里好好照顾四阿哥吧,就算是去了,妹妹也没办法留在那里。”
齐布琛坚定道:“秦顺儿去了以后,是要进宗人府照顾爷的。妾身去看看爷,瞧瞧他到底怎么样了,缺了什么,回来告诉福晋,福晋也放心一点。”
那拉氏有些心动,她看向高无庸,问道:“高总管,府里主子能跟着一起去吗?”
高无庸答道:“若只是探望,想必也是可以的。”
那拉氏便忙道:“那妹妹快去整整要带的东西,去看看爷,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也好回来和姐姐说说,姐姐派人送去。”
齐布琛点头,正想告退,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又道:“福晋或许可以去看看五福晋,八福晋,十三福晋。爷们儿的事儿,牵扯不到咱们后院来,照顾弟妹妯娌也是应该的。万一这事儿过去以后,有人翻出来,说咱们贝勒府……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那拉氏点头应允,齐布琛才迅速地回了院子,让人收拾了四阿哥的贴身衣物,又让和言从厨房取了些吃食。
旭哥儿已经睡得很熟了,齐布琛轻轻摇了摇他的小摇chuáng,对周嬷嬷和云姑姑道:“旭哥儿就jiāo给你们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不能受到任何伤害,明白吗?”
周嬷嬷和云姑姑是四阿哥的人,她们可以不忠于自己,但绝对会保护四阿哥的孩子。jiāo给和言和林嬷嬷,还不如jiāo给这两个有身份的嬷嬷。
周嬷嬷和云姑姑郑重地应了声,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事qíng到了何种关键时期,她们也略略有些了解。这样大的事qíng,作为奴才,她们cha不上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小主子。
齐布琛在元旭的额头上吻了吻,然后起身,挺直腰背,走出了房间。
贝勒府外的路上,停着一辆马车。还在备嫁中的白苏提着食盒,紧紧地跟在齐布琛身后。
高无庸恭恭敬敬地将齐布琛请上马车,自己坐在了外面。
一路疾驰颠簸,马车半刻不歇地将齐布琛送到了宗人府门口。那里已经停了另外几家马车,仔细一看,大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的大管家和贴身伺候的奴才都到了。
作为侧福晋出面的,只有她一个。
九月份的京城仍旧十分闷热。和言一拉开帘子,齐布琛就感觉到一股热làng扑面而来。
宗人府大门广开,两边侍卫把守,门外没有任何闲杂人,显得肃穆而威严。
齐布琛一下马车,其余马车边的人便立刻将目光转到她身上。齐布琛没有看他们一眼,带着和言与高无庸走到守门的侍卫面前,举起一枚白色的玉佩,道:“御赐玉佩在此,见者如见圣上!”
一个貌似领头的侍卫仔细瞧了两眼,见来者是四贝勒府中,又想起一年前四贝勒府里一位侧福晋靠着御赐玉佩进入木兰围场给四贝勒侍疾的事,便立刻一脸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他一跪,其余守门的侍卫,各位阿哥的侍从,以及齐布琛身边的高无庸和和言,立刻哗啦啦地都跪下,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布琛收起玉佩,问道:“宗令可在府中。”
正在这时,一个清瘦的穿着亲王朝服的男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站在最中央的齐布琛和跪了一地的人后,他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