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的qíng况,比安氏好不到哪里去。
年家原先是包衣,后来年氏的太爷爷中了进士,全家抬进了汉军旗的镶huáng旗。等到年遐龄这一辈儿的时候,年家又被指为四阿哥的佐领,成了四阿哥的奴才。以年氏的身份,若要指给皇子,也只能指给四阿哥。
年遐龄是二品大员,他的两个儿子又是有出息的,所以原本,年氏的位分,一个侧福晋是少不了的。可事qíng偏偏就可恨在年遐龄告老致休了,年希尧被派去外面管理皇家瓷器,年羹尧虽然有本事,却被突然大放异彩的佟佳达哈苏父子和礼郡王世子夺走了风头,生生被人压在了翰林院。家里人官职不显赫,四阿哥府里的侧福晋数量又满了,所以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格格。
与安氏不同,年氏身自持身份,又自认为才貌出众,有些清高。别说齐布琛,四阿哥府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她看得上眼的。但是悲剧的是,她进府的那一晚,四阿哥也没有出现。
年氏的嫁妆虽然只能有十三台,但是进门的时候其他女人都看到了,那十三台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这一回,宋氏她们倒是不在提娘家穷的事qíng了,转而用缀花院曾经死过一个格格的事qíng,和住在偏殿的刘氏暗讽她。
年氏不像安氏那么会忍,当场就和宋氏等人闹了起来。宋氏等人难得同气连枝一次,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在进府第一天,年氏就摔杯子让丫鬟赶走了宋氏等人,同府里的所有女人都结了仇。
四阿哥虽人仍然在圆明园,对后院的掌控,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当晚的闹剧一出,立刻就有人传到了他的耳边。所以,宋氏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后,立刻就接到了四阿哥的责备和处罚,独独年氏却没有一点事。这样一来,众人更是记恨年氏。
因为进府三日都没有见到四阿哥,心高气傲的年氏始终憋着一口气。再想到在宫里德妃嘱咐过的话,她咬了咬牙,去找了最不愿意见到的安氏商量对策。
两人一致都觉得,问题的最关键处在于四阿哥一直住在圆明园,她们有心争宠却无处使力。若要改变局面,应该从人人称颂的福晋那拉氏那里入手。
这一次她们两个去找那拉氏,终于没有再被拦住了。刘嬷嬷很慡快地将她们二人迎进了那拉氏的房间。
她们进门的时候,那拉氏正苍白着脸,闭着眼睛,靠坐在chuáng上,样子十分虚弱。两人忙向她行了礼后,垂首站立在一旁。
那拉氏看着那两个青chūn美貌的女孩,嘲讽地笑了笑,然后温和道:“两位妹妹快先请坐吧。”
安氏和年氏忙道了一声不敢,才在椅子上做了三分之一。
乌喇那拉氏温和地笑了笑,咳了两声后,道:“原先早进行敬茶仪式,只可惜我这边身子不好,所以就耽搁下来了。再者,佟妹妹不在,也不好越过她去。所以,两位妹妹暂且先等等吧,等爷和佟妹妹回来了,咱们立刻将仪式补上。”
年氏暗自咬牙:若是佟佳氏永远不回来,她们就永远不能补上那个仪式了吗?
安氏却顺着这个话题,立刻道:“婢妾一直想要去拜见佟侧福晋的,可奈何佟姐姐一直在园子里呆着,婢妾相见而不得其面。敢问福晋,不知爷和佟侧福晋什么时候回来?”
乌喇那拉氏道:“爷回来的日子不定,或是过几日才能回来,或是日日都回。我一直病重在chuáng,对这qíng况也不是很清楚。安妹妹和年妹妹若是有疑惑,可以去问耿妹妹。耿妹妹如今掌管着府务,想是对这事儿比较清楚。”
年氏轻“哼”了一声,道:“福晋,恕妹妹直言,圣上赐佟侧福晋封号‘瑾’,想必佟侧福晋必然是个品格高尚的大家闺秀。府里姐妹们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伺候好爷和福晋,佟侧福晋又岂能不知道这个理儿?可如今佟侧福晋偏偏要视众姐妹于无物,独自与爷长居于园子里,这将福晋放在了何处?又将府里众姐妹放在了何处?妹妹实在是为众姐妹不值!”
乌喇那拉氏咳了一声,然后皱了皱眉,威严道:“年格格,慎言!爷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又哪里容得我等置喙妄议?”
安氏瞪了年氏一眼,忙又接话道:“福晋所言甚是,婢妾们受教了。婢妾与年妹妹为同一年的秀女,与年妹妹也是见过几面的。年妹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耿直了一些,福晋千万别怪她。”这话的意思,是年氏说话太耿直,但是说的是实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