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贝勒府灯火通明了一晚上,有一个小丫鬟终于扛不住,供出了碧荷和厨房的赵嬷嬷,碧荷和赵嬷嬷又供出了针线上的姚兰和张嬷嬷。这样一串又一串,除了审出幕后凶手是最受宠的瓜尔佳氏侧福晋外,五阿哥还发现自己身边都被安了人。虽说只是个最低等的杂役,可报个信什么的却是最方便的。
五阿哥怒极反笑,将被扯出来的奴才全部都杖毙了。至于瓜尔佳氏,灌了一碗药,被扔到后院最偏僻的角落自身自灭去了。而她的两个儿子,北养在了另一个侧福晋马佳氏的名下。
经过这件事后,五阿哥夫妻间的感qíng,到一下子又亲密了许多。
繁景院的书房里。
书桌前的窗户已经被打开了,从里往外看,院子里的树木,摆放在边上的鲜花,碧蓝的天统统都一清二楚。
齐布琛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全神贯注地画着画。旁边,白苏在尽职尽责地报告着五阿哥府里的事qíng。
等她讲完后,便后退一步,低着头站在不远处。
齐布琛仍旧专心致志地画着画,似乎没有听到她说的事qíng。过了良久,她才提起笔,用左手托住右手手腕,将笔在笔洗中洗了洗,然后看向了和雅。
和雅见状,上前接过毛笔,小心地洗了起来。
说起来,五阿哥处理那件事qíng的时候非常低调,除了被杖毙的那些人,剩下知qíng的不过三五人。他下了严令,若有嚼舌将事qíng泄露出去的一律严惩。只不过那碗药的问题是齐布琛看出的,所以她这边瞒不了。白苏奉齐布琛的命令去五贝勒府的时候,见到了许多生面孔。五福晋也隐晦地表达了感谢。
齐布琛退后一步,打量着书桌上的画。对在一边的白苏招了招手,道:“过来看看我这画如何?”
白苏行了个礼,上前仔细瞧了瞧那幅雄鹰展翅图后,道:“那鹰气势磅礴,有气吞河山之势。主子的画,一向都是极好的。”
齐布琛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烧了吧。“
白苏和和雅愕然:“主子?”这么好的画,烧了岂不可惜。
齐布琛没有理会她们,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坐下。在四阿哥面前,她从来不隐瞒自己会琴棋书画的事qíng。不过,这些都是她一点点展现给他看的。
历史上年氏受宠,除了她本身长得好外,她的才qíng也是一个主要原因。那拉氏最多认识两个字,用来管家看帐而已,而李氏、钮钴禄氏等人更是连字都不认识。好不容易来了个颜色好又能谈天说地的人,四阿哥能不多宠一些吗?
既然这点东西迟早会成为别人邀宠的武器,为什么她先不展示出来,占个先机?
只不过,四阿哥怕是不会喜欢她画那种太过凌厉的画吧?他喜欢的是她那些清新自然,婉转细腻的小画作。
正在这时,林嬷嬷推门而进。她向齐布琛行了个礼后,便看向了那幅画。和雅是个急脾气,一见林嬷嬷就道:“嬷嬷,您劝劝主子,主子要把这么好的画给烧了。”
林嬷嬷到底是年纪大见识多,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她沉下脸,道:“主子的命令,由不得你们的反驳!和雅,你亲自去取火盆,当着主子的面把这画烧了。”说完,便不再理她,转身走到齐布琛身边伺候。
齐布琛靠坐在美人榻上,皱着眉头问:“那两人,都和她们主子那边接过头了吗?”
林嬷嬷道:“回主子的话,水莲是昨天和李氏的人接得头,木棉是早上和福晋的人接得头。奴才都派人盯着,绝不会出错。”
齐布琛微叹了口气,道:“嬷嬷。我一直在犹豫。那些人打发出去了便打发出去了,可今儿要送出去的那两个,很可能就会没命了。”
林嬷嬷劝道:“主子,您别太心软。您今儿想留着她们的命,明儿她们随便做点什么,您的一身就可能毁在她们手里。况且,”她上前一步,在齐布琛耳边轻声道,“您以为,她们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成为那两位的心腹,手里能有多gān净?从她们进内务府开始,就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
“我知道,”齐布琛轻声应道,随后又蹙眉问道,“一切可安排好了?耿格格到了没?”她什么都清楚,或者,她该庆幸,她没有穿成随时都可能被人打杀的奴才?
林嬷嬷听她问话,原本担忧地心放了下来:“快到了,那两人也进过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