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打算跟他在一起,我只是想对你坦白一点。”我解释道,顿觉自己善解人意。
“哦。”接着,尤先生又是一阵沉默。
莫非这步棋走错了?难道尤先生恰好是那种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男人?
这回,换我有点着急了。
我说:“也许我这么说你不能接受,对不起,我……”
“不,是我不对。”尤先生抢白道。
我一喜,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了下来,静等他如何数落自己的不对。
“我就知道工作,有很长时间忽略了你,你一直很支持我,但是我却连qíng人节也赶不回来和你一起过,这件事,我后悔了很久。”
原来“若若”是因为qíng人节孤家寡人。
不,我不介意qíng人节是不是一个人,因为qíng人节是二月十四日,北方的二月是很考验人的月份,冷风像刀子,空气像gān冰,就算有十个男人愿意跟我手牵手出去吃饭,我也不会感到暖和。
但这些话,我说不出口。
我说:“那件事我已经忘了,以后补上就行了。”
尤先生似乎很惊讶我的宽宏大量,说道:“那你在气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气了,我只是不小心对别人动心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那你为什么说不原谅我?”
“因为你给我太多空间了,让我有时间对别人动心。”
尤先生又沉默了。
当他再开口对我说话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可我没脸见你。”
“我刚才打电话给你,关机了。”
“是啊,我连听你声音的勇气,都没了。”
“若若……”
“不如这样吧,咱们先这样聊天,等过阵子再说。”
“好,只要你高兴。”
我高兴,我何止高兴,甚至以为他正身处炼狱,但我估错了。
他突然说:“若若,你变幽默了。”
然后,他下线了。
我很幽默,我不否认,可他用这句话作结束语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开始有彻夜失眠的预感,于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第二天,我劝服了Miumiu翘班陪我到公园练太极。
出了一身汗,我俩置身在一群爷爷奶奶中间瞎话家常,直到Miumiu终于忍不住了,把我拖到一旁。
她说:“铺垫够了吧,你有话赶紧说,我要赶着给我男朋友买午饭。”
我说:“现在是上午。”
她说:“所以他已经吃过早饭了。”
我说:“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女人?”
我说:“我知道,我还知道我的染色体是叉叉。”
她说:“你还是一个怪人。”
我说:“你敢告诉我原因么?”
她说:“上回我说你是馒头脸,说我自己是包子脸,你反问我‘凭什么你有馅’,你看,你多奇怪。”
关于这个反问,我认为我是理xing的。我从小就喜欢吃有馅的面食,因为我不能接受一团面包着另一团面的骗局,所以我从不吃馒头,但我不排斥花卷,因为花卷为了伪装自己肯花心思改变外包装,这是一个突破。
但我想,Miumiu是听不懂我的解释的,所以我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沉默够了,继续追问。
我说:“你觉得我幽默么?”
她说:“我想你需要找一个理解你幽默的人。”
我说:“我也这么认为,你和张力都不理解我。”
她说:“所以你们分手了。”
我说:“那是因为他找别的姑娘幽默去了。”
她拍拍我的肩:“你看得开就好。”
我说:“那你说,为什么张力不把我拉进黑名单呢,或者gān脆换个号码,这样他就接不到我的电话了。就像那个‘若若’对待尤先生一样。”
她说:“也许张力的电话里还有很多后备资源,而尤先生刚好是若若的最后一个后备?”
我说:“他们都不识货,昨天尤先生夸我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