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以前,唐劲早就拨了——他被关在家门外,这还不够紧急吗?
再说了,他家丹丹大方,最多为了这个揪揪他耳朵……
显然,比起在门外gān等,还是揪耳朵吧。
但这一回,唐劲犹豫了一瞬,没拨。
他没把握。
……
朗明市的季节,正值仲chūn。
林荫大道两边的树也不知叫什么,花儿一串一串,刚刚开了一两成,还没到盛放的时候。那花朵大体洁白,只在花瓣尖有轻轻的淡红浅huáng,绽放在今chūn碧翠的新叶间。风一chuī过,卷满了清香。
这里的路边大树后,是矮墙,矮墙后是院子,院子后才是住房。
唐劲在四下略略溜达了一小圈,踱回来站在树下抬头瞧那叶与花。
简丹还没回来。
唐劲拨一拨号码,还是“有事忙碌”。
唐劲吁出一口气,走到矮墙前,小幅度活动开了身子,习惯xing一打量,蓦然发现这一臂宽的矮墙两头、那攀援植物的叶丛中、有左右相对的金属枪头……红外线?还是传说中的激光枪?
唐劲悻悻然打消了他的好主意,无奈看看矮墙,却跟一团浅灰色的小东西对了个正着——大眼瞪小眼然后小东西“唧”一声蹿下了矮墙不见,矮墙后应声响起“唧唧唧”一片。
用枪的人最清楚枪的威力。唐劲很忌惮那高科技防盗用品,不敢探过头去,踮脚往里瞅——只见灰的白的黑的、褐的huáng的花的,足足四五十个小东西,挤成一堆圆滚滚胖乎乎,好像荷兰鼠,却比荷兰鼠还圆一见他,马上一哄而散,往院子那一头乱蹿,很快统统消失、一个不见。
它们虽然滚了泥尘沾了糙屑,却掩不住一个个的毛光油亮,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唐劲摸摸鼻子,又拨了一回号码。
仍旧是“有事忙碌”。
唐劲跳着蹦着摸高拽树叶;拽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坐在树根上瞅蚂蚁;瞅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倚在矮墙前哼小曲儿;哼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躺在行李上打瞌睡;睡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靠在树gān上数房子;数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胡chuī口哨踢墙根儿;踢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
……;……
太阳渐渐西斜。
小东西悄悄冒头,见唐劲没发觉,蹑手蹑脚爬上了矮墙。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九个十个一大溜儿。
唐劲实在百无聊赖,偏偏他忽然想起有一个民间传说,讲“望夫石”的那一个,脸就垮了。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掉进了街那一头的树梢,开始有人回家。
唐劲来了jīng神。
东边来了一个,不是;西边来了两个,也不是。
唐劲站直了,摸摸短发,低头瞧瞧他的T恤、休闲长裤与运动鞋——都是好牌子、好样子噢耶整装待发
可是,直到东边西边回来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太阳落下了远山,直到两边的、街对面的房子都亮起了灯,还是不见简丹的影子。
唐劲开始琢磨要不要动用紧急呼叫。
只是,保不准儿他家丹丹只是逛街去了、吃饭去了呢?紧急呼叫一响,丹丹生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这时,矮墙后响起一片“唧唧”乱叫,兴奋得很。
唐劲闻声回头,一时间戳在了那儿,傻了。
188、初来乍到中
那是个……
帅哥
不止帅哥,是英俊的男人。
一米八十六七,身量健壮jīnggān、行动灵敏舒展。面容英武,眼睛明亮,一口白牙。
唐劲伫立在夜风里,小心肝儿拨凉拨凉
……
那男人端着一大盆切好的鲜糙出来,糙上面还压着一盘浅粟色的谷类。
小东西们,也就是俗称“毛果”的绸鼠,一拥而上。
男人将糙盆直接放在了地上,把谷类往上头沙沙一撒,随意拌了拌,跟着蹲了下来。
有的绸鼠奔吃的去了,有的绸鼠围到了男人面前,好奇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