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草_作者:香溪河畔草(10)

  奶娘笑道:“我说嘛,原是这样。姑娘病中,老太爷老夫人天天打发人来瞧,就是几位太太伯父堂兄堂姐也打发了人来询问呢,只因为姑娘一向病着,昏昏沉沉没jīng神,我就做主打发他们回去了,只说姑娘知道了。”

  知道明日要与那些或多或少伤害过自己的家人见面,瑶糙当晚彷徨不安,她实在不知道该明儿该如何面对诬陷自己的大伯母,鸠占鹊巢的大堂姐,还有qiáng摁住母亲脑袋替父亲纳妾的祖母。想着这些有着血脉的仇人,瑶糙恨不得抽gān自己身上血脉还给他们。

  这一想法让瑶糙十分兴奋,对,我已经死过了,我已经还过了,他们不再是我的亲人了。剩下的,唯有互相利用与算计。

  为了预防明日自己难以忍受她们的虚假面孔而发飙,瑶糙可怜兮兮看着奶娘,小心的替自己铺设台阶:“我这一阵病得昏昏沉沉,之前所学礼仪规矩有些模糊不清,只怕明儿礼数不周,惹得大家不高兴就不好了。”

  奶娘想想也对,姑娘前后病了月余,对许多事qíng都模糊不清,似是而非,怕是礼数也记不全了,遂赶紧的把礼数给瑶糙讲解一遍,包括如何叫人,如何行礼,如何坐,如何站,如何走路,都细细教导一遍。

  这些瑶糙岂会不知,说不会不过是个借口,为了配合自己之前所说,瑶糙还是装作笨手笨脚摸样学了一遍,且故意做的七零八落,因为当日的瑶糙柔弱又胆怯,从来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这也是当年大伯母、大堂姐、继母简小燕敢公然欺负瑶糙的原因之一。

  奶娘见瑶糙学得有模有样,拍手大喜:“原来姑娘哄我玩呢,这不记得真真呢。”

  瑶糙微笑道:“原本有些模糊,妈妈一说,又都记回来了。”

  奶娘笑得喜气:“姑娘越发会说话了。”尽管你奶娘一再言说祖母对瑶糙如何关心,让瑶糙宽心。可是一想起前生之事,瑶糙还是有些担心:“只怕老太太不喜欢我笨嘴拙舌呢。”

  奶娘闻言一愣,之前的三姑娘的却不爱说话,府里下人之中有些刻薄的,不免私下悄悄议论,说什么‘三奶奶方氏太会说了,别是把小姐那一份也说了吧。’老太太对瑶糙这个柔弱的孙女儿,虽说不上嫌弃,的却也算不得喜欢。

  奶娘怕瑶糙胆怯,这些话且不会告诉,只给瑶糙打气:“老太太是姑娘嫡亲祖母,小姐去了只会高兴。”

  说话间,方氏带着丫头过来例行视察,奶娘遂把方才之话告诉一遍,方氏很以为然:“嗯,是我疏忽了,奶娘这话很是。”方氏先嬷嬷瑶糙后背心,手心额头,点头:“却是好全乎了。”又把明天注意事项重复一遍,大约跟奶奶一个意思,无非是站有站相坐有坐姿,细嚼慢咽,笑不露齿等等云云。

  方氏一边说,瑶糙一边频频点头称是,方氏心qíng大好。随后又细细jiāo代青果青叶明早提醒瑶糙早起,又嘱咐奶娘明天挑哪套衣衫子,佩戴那套首饰,絮絮叨叨好一阵,瑶糙忍不住一哈欠被秋云瞧见,这方才悄悄提醒方氏该回房安歇去了。

  翌日一早,瑶糙晨练回房。莲香荷香已经奉命前来替瑶糙梳洗打扮,头发梳成平双髻,左右cha同式样一对珊瑚滴珠小凤钗。

  奶娘帮着瑶糙挑好一套襦裙,大红彩凤上衣,浅珊瑚红曳地襦裙,裙边系着大红宫绦碧玉佩,最后披上一件大红斗篷,这大红斗篷更衬得瑶糙唇红齿白,如瓷娃娃一般俏皮可人。

  奶娘牵着瑶糙,身后跟着莲香荷香青果青叶,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直奔柯老夫人居所,柯家活动中心‘怡安堂’。

  瑶糙到时,柯老夫人已经起身,柯家三位少夫人正忙着摆放碗筷,伺候老爷子老夫人早餐。大房瑶玉,二房的瑶枝早到了,正陪着柯老夫人说笑。

  瑶糙见自己到得晚了,也是因为重生后第一次再见这些亲仇之人,有些微失神。三夫人方氏忙里偷闲对着瑶糙一笑,柯老夫人贴身大丫头便过来招呼瑶糙:“三姑娘来了,老夫人正念叨三姑娘呢!”

  柯老夫人也看到了瑶糙:“三丫头,过来!”

  瑶糙闻言紧走几步上前行礼问安:“孙女儿见过祖父祖母,给祖父祖母请安,祖父祖母好。”

  老太太咋见许久不见瑶糙,很是热qíng:“好,好,好,过来,让祖母仔细看看,一阵子不见,怪想的,都好利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