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玉却突兀哭倒在地,唬了大家一跳:“我知道我无用低贱,不及三妹尊贵,不该妄想求上进。三妹妹不用正话反说,三叔教训正是,侄女儿应该谨守本分,我这就回庵堂抄经去。”
柯三爷不想瑶玉竟然当面撒泼挑唆,顿时怒极:“你这个丫头,胡扯什么,三叔焉有此意?”
柯家为也被瑶玉忽然发作,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上前搀扶瑶玉:“妹妹这是做什么?闺阁女儿做此qíng态,混不成个体统,快些起身。”
瑶玉却不管不顾,爬行回来抱住柯老夫人腿杆,表演她杀手锏:“祖母,我们回去吧,孙女儿回去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毕竟我之前对不起三妹,又错手让二妹断了腿,别人厌恶也是该当。孙女儿不怨别人,只怪自己那时年幼,任xing胡为,不知道亲qíng重要,孙女儿知道错了,孙女儿愿意回去思过悔改,祖母就不要再为孙女儿cao心了。”
柯三爷,柯家为同时出声呵斥,无奈瑶玉抱着柯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全不理睬。
柯老夫人见瑶玉这般委屈,柯三爷柯家为还要疾言厉色,顿觉自己与瑶玉一般受人厌恶,气得七窍冒烟,bàonüè而起:“够了!你们说那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不会教孩子吗?我纵无能也养大了你们三兄弟,有更没叫你们冻着饿着,且让你们个个知书识礼呢!”
柯三爷见母亲无端动怒,直觉头疼,却也不敢反驳,只得躬身下拜,低声赔礼:“母亲息怒,孩儿话语唐突了,孩儿也是为母亲着想,毕竟杨家是母亲后家,孩儿不想他们家没落了,这才……”
柯二爷也跟着帮腔:“母亲这话委实委屈三弟,三弟哪一此不是为母命是从?就是年前寻找大哥,三弟在外奔波一身风雪,大年三十也在路途野店度过,母亲,这样的儿子,您如何就不能体谅一二?倒听个小丫头任xing胡言?”
柯家为当即跪下磕头:“祖母息怒,三叔教训大妹之话,实在金玉良言,大妹今年足十二岁,再过两年就该嫁去杨家,祖母您看看,她这做派能做好人家媳妇,能帮扶绣成表弟更上一层吗?”
柯老夫人顿时委顿落泪:“就因如此,我才心急如焚,想叫她跟着三婶学些眉高眼低,将来我也能够闭上眼睛。”
柯家为只觉头疼,磕头再言:“不说三婶眼下多么忙碌,瑶玉有母有兄嫂,倘若寄住三婶家里,叫外人如何看孙儿?孙儿还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容不得嫡亲妹子?”
柯老夫人愣愣看着柯家为,再看看柯三爷,又看看泼妇一般委身与地的瑶玉,顿觉心灰意冷,挥挥手:“罢了,我累了。”
瑶糙听这话心弦顿时一松,忙着上前搀扶柯老夫人:“祖母,孙女搀您躺躺去。”
一行人跟着到了竹院书楼,瑶糙指挥人热水香汤伺候,最后将柯老夫人搀扶上chuáng,盖上薄被:“祖母您先躺躺养养神,等下酒菜齐备,孙女再来教您。”
柯老夫人看着明媚慡朗的瑶糙,脸色变幻不定,她没想到,自己jīng心栽培瑶玉如此上不得台面,一贯忽视的孙女却出落得如此娴静端方,聪慧能gān。
柯老夫人抿抿唇,挤出一丝笑意儿,随即闭目深思去了。
瑶糙轻手轻脚下了楼,却见瑶玉一张花猫脸坐着发呆。
瑶糙本当不理,又太打眼,因柔声对杨秀雅言道:“祖母睡去了,不好搅扰,大嫂于大姐就去大兄房里梳洗一番,临睡再行沐浴更衣可好呢?”
杨秀雅有些羞见瑶糙,把脸一红:“偏劳妹妹。”
瑶糙一笑:“无妨,我这就分派下去。”
一时晚宴摆起,男女各一桌,中间用大幅国色牡丹屏风隔开来,男人们推杯换盏,女席上却是鸦雀不闻下了桌。
一时,瑶糙母女亲自服侍柯老夫人睡下方才退出。
瑶糙不由心中惴惴,悄声询问母亲:“祖母会打消念头吧?”方氏眼神一凌,复又一笑:“应该会吧,有娘呢!”
瑶糙送了母亲回房,与双胞胎弟弟玩耍一会,安抚的两小子睡下方才回房。
一夜无话。
翌日早起,瑶糙去母亲房里请安,预备母女一起去祖母房里,熟料,方氏依然起身,瑶糙问过莲香方知,柯老夫人竟然病了,大烧大热,咳嗽不止。
瑶糙慌忙赶去竹院,各人正在守候,就连柯三爷也在一旁拧眉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