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无不依从,只说不许轻易出院子。
瑶糙便趁空把自己今日所的信息细细报与母亲。末了问道:“大哥叫祖母打消图谋,难道祖母除了想让瑶玉拜师罗先生贴金增加身价,还有别的企图?”
方氏一笑:“嗯,你祖母借口你大伯父大伯母离家,家中无人管教,想要把瑶玉过继给三房做女儿。”
瑶糙原本猜测,祖母会向母亲要钱要物补贴瑶玉,继而提拔老杨家,没承想祖母比自己想的更长远。不由疑惑:“这却为何?大哥已经说了家里该大房的东西紧着瑶玉挑选,还不够么?”
方氏淡淡笑言:“你杨家舅母不大愿意这门亲事,你祖母怕有反复,想用你爹爹身份压着她,瑶玉成了三房女儿,杨家再不敢悔婚了。”
瑶糙皱眉:“亲戚间谁不知道瑶玉是大房,这不是捏着鼻子唬眼睛呢,祖母当别人傻子啊?”
方氏借机细细给瑶糙分析:“你虽聪明,不懂官场,杨家小子一旦入士,官场上你父亲同年同僚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他这一生也走得顺畅了。”
瑶糙还是不明白祖母谋算在哪里,因道:“官场规则,女儿也略知之一二,比如外婆家里关系肯定会照应爹爹,杨秀成本来就是爹爹侄女婿,又是表亲,爹爹关系还能不认了?”
方氏嘴边噙起一丝冷笑来:“这就是你祖母另一层谋算了。想那瑶玉,倘以三房女儿出嫁,她的嫁妆就要与你比肩。你祖母这是看上了我一百二十八台嫁妆了。”
“什么?”
祖母若赖着母亲出百十银子要几件东西替瑶玉添妆,瑶糙可以理解,没想到竟然这大胃口:“凭什么?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母亲以后未必不添妹妹呢?这个母亲可千万别答应,瑶玉进门,祸害无穷。”
方氏眼神凛一凛,随即一笑:“且不会,你爹爹这次很明理,已经婉拒了。只答应你祖母,会把杨家侄儿当成亲侄儿照应。”
瑶糙气道:“早知如此,今天就该摁住她淹死算了。”
方氏忙掩住瑶糙嘴巴,厉声喝斥:“女儿家休的胡说,她其心不正,必遭恶果。不要脏了你的嘴。”
瑶糙忙着惊跳而起,低头认错:“我省的了,母亲息怒。”
方氏拉回瑶糙搂在身边,摸摸女儿发脸儿,笑一笑:“这事儿不劳你cao心,我自有分寸,且先等一时,看她们发榜后如何作为,倘她还不餍足,就别怪我了。这几天,你离她远些,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瑶糙虽然不服气,见母动怒还是忙起身应承:“哦!女儿告辞了!”
陈妈妈拍拍瑶糙,示意她莫担心,自己走到房里劝说方氏:“小小姐也是为小姐担心,看你这样大小声,把小小姐都吓懵了,差点没哭呢!”
方氏接了陈妈妈递过茶水吮一口道:“妈妈知道这孩子自小心重,闷不吭声却自有主张,我怕她为了维护两个弟弟与我当真做下什么忤逆不孝之事后悔不及呢!”
陈妈妈叹道:“要我说,老夫人与大小姐实在过分,小姐您实在太心慈手软了,换成别人,早把他们整治七零八落了,要我说,当初就该让他们去讨饭,小姐您直接招赘姑爷就是了。”
方氏倒笑了:“妈妈糊涂呢,那家有放着三个儿子招女婿呢!”
陈妈妈也笑了:“唉,我也是为小姐不值,就怕到时候老夫人再病一场姑爷也抵不住了。”
方氏眼睛寒光一闪:“妈妈,您说,六十岁的老人会不会一病不起呢?”
陈妈妈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声音里有了颤音:“小姐……”
方氏见吓着陈妈妈忽一笑:“妈妈安心,那个瑶玉可不是省油灯,说不得她自己就把自己玩完了......”
回头却说瑶糙恹恹折回自己小院,心里却恨得放不下了:这才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狗行千里呢!上一世冒名顶替,这一世又想鱼目混珠,哼,这一回,我非叫你jī飞蛋打,臭名远扬不可!
复又想起,瑶玉名声连着自己与瑶枝,真是重不得轻不得,一时气得直咬牙,在房里转来转去,烦躁不安。
青果青叶跟在身后跟来跟去:“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婢子们或许能帮得上?”
瑶糙看看她俩想一想,也对,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且这两个丫头与自己生死不弃,正是可靠心腹,因招招手,压低声音道:“那个瑶玉,我让三哥劝也劝了,又把她弄下水淹个半死,她却依然赖着不走,你们有没有好法子,让她即刻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