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顿时慌成一团,哭声喊声此起彼伏,好一通裹乱。
却说这边开始闹腾,早有丫头告之瑶糙,瑶糙匆匆赶来,在门口瞧见瑶玉满头脸血迹,又见柯老夫人痴痴傻傻,只恐祖母在自家出事,忙着吩咐大管家陈林去请李老太医过府。
瑶糙安排好人手,复又上楼,方才进门,就听柯三爷一声惊叫:“快请大夫!”
柯家为翻身就跑,却被瑶糙拦住:“大哥别忙,管家已经去了。”
房中忙乱各人闻听太医就到,顿时心安不少。
柯家为抹把汗水,苦笑声声:“多亏妹妹稳妥。”
一时大家将柯老夫人放平,谷雨送来薄荷香露,方氏接过涂抹在柯老夫人鼻翼脑门太阳xué上。
柯老夫人终于悠悠缓过气来,泪水长流不止,却不发一声。
柯三爷见柯老夫人醒了,叫了柯家为一边盘查,可惜柯家为也说不清白。
一时里太医到了,柯三爷陪着太医诊治,暂且按下了。
李老太医切脉过后,直摇头:“老夫人这是怄气伤肝,一时闭气。老夫一早说了,老夫人chūn秋已高,要清心寡yù静养,不得生气劳累,怎的不经心呢,这一次侥幸逃得过,下次就不好说啊。”
李老太医开了方子,又去李家药铺抓药,很快熬了汤药,柯老夫人喝了终于沉沉睡安稳了。
这一来,柯老夫人一行却又走不得了。
方氏杨秀雅日日守着熬药伺候,瑶糙下了闺学就带了双胞胎前来探视。
瑶玉三天混没露面,对外宣称他见喜出水痘。
家中除了杨秀成这个傻瓜急得只跳脚,别人大都知道什么猫腻。
第四天,瑶糙受方氏命去探过一次,吓得不轻。但见瑶玉一张俏脸上横七竖八道子,脸肿得似个猪头,嘴唇翘得老高,话也说不清楚,见了瑶糙杨秀雅,慌忙将脸用帕子遮住,直咆哮:“图区……图区……”
瑶糙惊问杨秀雅:“这?三天了怎的还是这般?太医不是看过吗?消炎药没喝么?”
杨秀雅悄声道:“她舌头嘴唇都被掐破了,舌头肿了,话也说不明白,还不吃药也不上药,说汤药有颜色,怕留下疤痕毁了容,我也拗不过,诺,就这样了。问过太医,说自己养着也能复原,且老太太又病着,我也就顾不得她左兴了。”
瑶糙不免去安慰几句:“大姐还是喝点消炎药吧,天气炎热,倘若发了更麻烦。”
瑶玉却是一声冷笑:“哼,你们看我这样很高兴是不是?且别得意,我若倒霉,谁也跑不了,祖母绝不会绕过谁!”
瑶糙只觉得莫名其妙,见瑶玉作兴便退了出去:“大姐你好生将息,缺什么跟我讲一声。”
杨秀雅却面色大变,估摸楼房不隔音,瑶玉听见柯老夫人之话,侯着瑶糙出门,杨秀雅落后一步,低声言道:“哼,玉石俱焚你不怕,不死不活抄一辈子经呢?”
瑶玉咬牙:“你敢?祖母大哥不会放过你!”
杨秀雅却笑微微大声道:“作甚这般火大,不喝就不喝嘛,妹妹歇着吧。”
瑶玉随手丢来一个石榴花枕头,杨秀雅却抢先关闭房门,大声道:“妹妹消消气,嫂子再不bī你喝药了。”
瑶糙虽然没有有意偷听,却也知道杨秀雅之言绝非喝药之事,不过这是她们嫡亲姑嫂之争,于自己无关。
却说柯老夫人这一病,将柯家才回想祭祖之事也耽搁了。柯老夫人虽然已经痊愈,混不提返乡之事,整天沉默不语,眼神空dòng,偶尔幽幽叹息,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柯老夫人痊愈,方氏也对外宣称,说瑶玉病有起色。这也是柯老夫人意思,因为水痘不可能十天半月不见好。
柯家有杨秀成见柯老夫人康复,双双辞别去了白鹿书院就读。杨秀成临别求见瑶玉,瑶玉脸似个猪头,当然不愿意接见qíng哥哥,推说水痘虽好,不能见风,要闭门修养。杨秀成只得作罢,反倒托付堂姐好生照料瑶玉,并说日后定当厚报云云。
杨秀雅满腹辛酸说不得,只得叮嘱弟弟好生读书,注意身体云云。柯家为借口照顾祖母弟弟滞留下来。只是日日手不离书,自行攻读。
又过几日,杜夫子赵栖梧师徒乡试名次靠前得到学政赏识,举荐他们入太学临阵磨枪,预备来年一举跃居龙虎榜。临行前来辞别太爷,勾引的柯家才意动不已,他因为名次太靠后,不在举荐之列,他预备返乡祭祖后再回白鹿书院,明年参加会试。却因为柯老夫人态度不明迟迟碍着不起身,今见赵栖梧师徒已经祭祖访友完毕,开始会试备考,心qíng越发毛躁不安起来。却碍着柯老夫人威严做声不得,唯有每日在云窗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