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草_作者:香溪河畔草(330)

  由于少卿之上无正卿,柯三爷一家子入住衙门后衙,御河边上那座威武雄壮的官邸。瑶糙试图反对,却被柯三爷方氏乃至双胞胎兄弟一致劝服,瑶糙都反对的却苍白,官衙花园敞亮,后园临水,引河水而建莲池水榭,跟眼前旧居不可同日而语。

  不得已,瑶糙不得不故地重游,进驻当初被人掠走的后院绣楼。

  宽敞大气的房舍,jīng致的亭台楼阁,景致宜人的园子,无不被人收拾得妥妥帖帖,柯家无需费心。所有人无不欢欣鼓舞,唯有瑶糙心头拔凉:难道自己注定难逃一死?

  入住故居,瑶糙亦喜亦忧,喜的是,母亲有了弟弟不用死了,忧得是,自己到底能否挣脱民运掣肘,想着母亲弟弟,瑶糙心头充满希望勇气,只觉得自己可以闯过十七岁这个关口,可是命运固执的把瑶糙拘回到原路,又让瑶糙底气不足,只觉得命运之绳好难挣脱。

  这一年正月十五,柯家乔迁,宾客盈门。

  酒酣客散,夜幕初上,瑶糙带着青果走走停停竟然达到了当日殒命后河边。那河边树木,垂柳下那船尤在,只是当初作恶之人已经三去其二,之余父亲。

  坐在船舷,瑶糙不由喟叹,自己命运犹如一个圆圈,无论自己如何挣扎,都脱不开这个轨道。自己一方活了母亲弟弟三人,仇家一方消失了王氏、简晓燕、柯家福三人,倘若一命换一命呢。看来,自己命还要自己填!

  瑶糙正在伤神,忽然有人耻笑:“嗨嗨,你是悍妇呀,竟然会落泪?可是受了谁人欺负,独自伤怀?”

  落泪?

  瑶糙不自觉默默眼角,可不是嘛,手上有黏糊之感,自己当真哭了,一命换一命,时至今日,自己大仇得报,有父有母有弟弟,和和美美一家子,自己求仁得仁,有什么可哭得?忽然莞尔一笑:“堂堂楚探花竟然不知道热泪盈眶,喜极而泣吗?”随即起身行礼:“见过楚大人,谢谢楚大人替家父周旋。”

  楚景chūn忽而跨步上船,摊开四肢:“卷曲退杆子发麻,我也坐坐,松散松散。”

  瑶糙一笑:“上宾待遇您还埋怨,倒是喜欢坐门槛条凳呢?”

  楚景chūn一笑,将大氅丢在一边,摊开四肢不安分晃动,连带船舷起伏晃动,看来喝得不少,酒气迎风chuī响瑶糙,瑶糙不由挪一挪身子:“大人别乱动,掉下去滋味可不好受。”

  楚景chūn忽然呵呵一笑:“怕什么?你不是会凫水么?难不成,你不想救我?”

  瑶糙惊愕万分,霍然而起:“凫水,您,您如何晓得……”

  瑶糙凫水一半都在夜半,且只着贴身中衣,倘被外男瞧见,那就是失节,遇到古板亲长,唯死一途。

  却说瑶糙这一激动,连带的船只晃dàng,差点翻船。

  楚景chūn忙着将瑶糙硬拽着坐下:“坐下坐下,我可不想陪你死。”忽而咧嘴一笑:“要问这事儿,且也怪不得我,前年秋下,我心qíng郁结,找你父亲喝酒,结果喝高了,夜半把臂游园,畅意胸怀,月光下曾经见过一鱼美人戏莲池,粉红衫子窈窕姿,肌肤如玉银铃笑,潜水鱼跃,仿若水上jīng灵,碧波仙子。

  瑶糙顿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什么时候?你,我父亲也?”

  楚景chūn忙摇手:“呵呵,倒没,我当即把他唬弄走了……”

  瑶糙心下一安,原来一切都是这人臆想。

  谁知楚景chūn打着酒嗝自行招认:“后来我反正睡不着,又怕登徒子夜半偷窥,所以就爬上后院河边柳树,嘿嘿嘿,你可要谢谢我哟,我每年都会偷空去替你瞭场子,免得宵小觊觎……”

  “什么?住口,不许再说,”竟然不止一次啰,瑶糙气氛而起:“你,你你,你饱读圣贤,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楚景chūn拉下瑶糙:“啊哟,坐下坐下,当心翻船!”忽悠笑道:“只看一次,后来都是背向瞭哨,信不信由你。”

  “你混蛋!”

  瑶糙胸脯子剧烈起伏,气得要哭,怪不得自己几次三番议亲不成,原来被这家伙污了德行,受了天遣。

  楚景chūn难得端正面色:“你莫哭,我不是有意!”

  说着递过自己绢子,却被瑶糙一把拨开。

  楚景chūn却不以为杵,反是瞅着瑶糙悠悠笑:“我会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