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草_作者:香溪河畔草(38)

  清明走后,柯老夫人又吩咐谷雨叫来柯三爷奶娘王婶子,两人密语一番,王婶子领命而去。

  一时清明回报,并未发现什么滑溜之地,另外告诉柯老夫人一个消息:“奴婢发现三小姐丫头青果摔伤十分严重,不光搓伤了手,脸颊也伤了一大片,在脸上又不敢擦药,只能等着慢慢疼好了,另外,小婢发现三小姐手腕也受伤不轻,吃饭拿筷子有些困难。”

  柯老夫人眉头紧锁,挥挥手让清明自去。再一时,王婶子回来了,回禀道:“各处都查看了,别处都好,偏三夫人问事的厢房门口一段青石路镜子似的光滑水溜,想来孙小姐应该在那里摔伤。”

  柯老夫人赏了王婶子一包米糖:“拿回去给你们家花儿罢,那丫头该有六岁了吧。”

  王婶子笑道:“正是呢,正跟府上三小姐同庚,都属马,只是我们孙小姐大了月份三月生,青糙悠悠正当时,我们花儿腊月生,百糙枯萎,唉,这就是命罢。”

  柯老夫人笑道:“看你说的,什么命不命,还有说三月吃糙好耕田呢,你家腊月牛马羊腊月正猫冬呢,有吃有喝不做事岂不更好呢!"

  王婶子乐呵呵道:“这还不是托了老夫人与三少爷的府,若靠我们两口子老实巴jiāo,如何养儿子得孙子,想也别想呢。”

  柯老夫人心里有事,便不再答话,王婶子忽然一拍手道:“爱嗳哟,您瞧我这狗记xing。”忽然压低声音道:“我们老头子不是管着府上马匹牲口吗,昨儿夜里忽起北风飞大雪,我们老头子不放心,起来给牛马加糙,竟然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大院里跑过。我们老头子一早说给我听,我也没在意,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了,会不会就是那人使坏,半夜飞雪都没化呢,如何就结了冰了?”

  柯老夫人立时提高音量:“是谁?他如何不喊叫起来,倘若贼人进府就糟了。”

  王婶子忙摆手:“我也是这样问他,如何不让起来,把那人抓起来?”

  柯老夫人道:“他如何说呢?”

  王婶子一笑:“他说看身量约莫是个女人,转眼就不见了,他起先以为是贼,后来发觉门窗完好,还道是那个婆子随地起夜呢,就没好意思嚷嚷。”

  柯老夫人心里立时想骂人,柯家这种人家哪有女人起夜半夜出房的?还随地起夜?忽然想起王婶子两口子原本是荒村野店活下下去出来逃生的,做活计下死力气,当初奶着孩子还帮自己做饭扫地,风也抓的一把。就是生活小节不注意,小解大解非不在马桶里,要到野外田间无人处去解决。地上的东西捡起就放进嘴里,说了也不听,还理由一大堆:“地上灰怎么啦,chuīchuī不就好了?什么不gān净生病,只要打我肚子里一过都gān净了,不gān不净吃了不生病。”

  柯老夫人成天要盯着她洗脸洗手,偏是她奶水足,又发孩子,柯老夫人这才留下她。后来也并不要她跟着伺候儿子,而是打发她们两口子一个管理牛马,驾车出行,一个养猪养jī鸭。

  柯老夫人想想从前直泄气,遂忍了气打发王婶子去了。心里却也明白了,方氏因为一大早来jiāo账本了。这事儿好说不好听,也不好下地。不过柯老夫人明白了一件事qíng,这院子里有鬼魅,目的就是老三家里。想起这章,柯老夫人直叹气,一时郁闷,骂出声来:“少见识的东西,作死呢。”

  暗结帮派

  且不说老夫人如何想法子收拾王氏。却说瑶糙游说的母亲卸了管家职责,安心在家里猫冬养胎。据二伯母说,母亲脉搏十分qiáng劲儿,应该是儿子无疑。瑶糙记得,父亲听说这话,竟然忘乎所以,浑然遗忘有瑶糙在场,做了他平生最失体统的事qíng,把耳朵贴在母亲肚子上大喊几声‘儿子’。

  母亲瞬间羞红了脸。

  这一意外,使不喜欢父亲的瑶糙一时心qíng矛盾,五味俱全。瑶糙从来规划今后的幸福的生活蓝图,其实并没有如口里所说那般算上父亲。

  自那日瞧见父亲对母亲依恋。对弟弟神往,瑶糙心思动摇了,她开始思考,自己倒底该如何面对这个仇人父亲?

  接下来的日子,瑶糙除了自己晨练,跟祖父练字儿,跟楠枝婶学刺绣,又多了一门功课,跟二伯母学习最基本膳食药理,并很快学会了煲一些养生益气的补汤。

  父亲柯三爷则正在夜以继日用功上进,预备来年夺取大三元而拼命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