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柯老夫人与别家老封君不同,她在方氏进门之前,一直亲力亲为cao劳忙碌,身板儿结实有力,不似一般享福之人那般软绵。背着瑶糙混不费劲儿。
却说瑶糙趴在祖母背上,一时心cháo澎湃,泪水汹涌,这事儿之前从没有过,她不知道祖母这般爱惜是真是假。倘是真,前生因何要为先jian后娶的贱人撑腰,力挺她进门,从而bī死自己母亲?
却说方氏见柯老夫人背着瑶糙,清明谷雨一左一右搀扶而来,忙着这起身相迎,不由眼窝发热。手里忙着替柯老夫人擦拭头上水珠,嘴里拣着错:“都是媳妇没好好教导糙儿,让她淘气去扰婆婆清静,劳您诺大岁数弯腰驼背倒来背她,真让媳妇羞惭之至。”
柯老夫人摆手笑道:“我疼自己孙女,你有什么错,你把老三照顾这般好,又把三丫头叫得这样乖巧懂事,现在有怀着我的大胖孙子,依我说,你对柯家有功呢。”
方氏展颜一笑,嘴里谦虚着客套着,心里却舒坦极了,自己做了这么多,总算得了一句褒奖,给自己在柯家村的生活划了圆满一笔。
这一晚,父亲没骂瑶糙,母亲亲自牵手送瑶糙回房,笑着落了泪:“都是娘亲无能!下次有事告诉娘亲,不要以身犯险,你爹爹已经恼了,说你小小年纪太过活跃敏锐,担心这不是什么好事qíng。放心吧,娘亲的事qíng,娘亲自己会办,总不会叫贱人得逞。你好好的,娘就安心了。”
瑶糙乖巧的答应了母亲,心里却不以为然,她不会放弃一切可以打击王氏简小燕的机会。
瑶糙这晚失眠了,她想起了祖母今日的举动,祖母这个自己前生怨恨的仇人,真是仇人吗?
却说瑶糙一夜无眠,翻来覆去想着祖母,大伯母,简小燕,父亲,大堂姐瑶玉,这些前生合力必死母亲又bī死自己的亲人仇人,一起涌到瑶糙眼前,加之对祖母的认识发生了偏差,让瑶糙一时满脑子浆糊难以理清。
瑶糙想着眼下自己人小力孤,无论他们是敌是友,且先对她们虚与委蛇,对祖母更要巴结奉承。只希望倘若母亲这次再生女儿,祖母不要cha手三房之事,硬给父亲房里塞人,给母亲添堵,最起码这人不能是那简小燕。
对于父亲,瑶糙感qíng很复杂,恨也好,怨也好,为子女者自落地不能选择父母,瑶糙只能寄希望,父亲纳妾是因为子嗣,是因为遭人算计,那么这生,只要保证母亲生下弟弟,这些事qíng就能迎忍而解。
虽然一夜未眠,瑶糙隔天好事一早起chuáng晨练,然后去探望母亲。眼下保护母亲不受外界伤害,是瑶糙最紧要的任务,其次就是全力以赴,破坏简小燕与父亲单独接触的机会。
可是瑶糙发现,自那日起,简小燕再没出现在书房之中,而父亲又恢复了对瑶糙和蔼之态。似乎那日午后之事从没发生过。
瑶糙暗暗思忖,难不成是祖母起了作用?
即便如此,瑶糙还是不放心,保不及那一日,大伯母就会一个旁门左道,把父亲跟简小燕送做一堆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己这样小打小闹不能起到关键作用,毕竟自己不能整天缠着父亲,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自己?
瑶糙日思夜想,希望能想出一个稳妥的法子,让父亲见不到简小燕。而隔开他们法子只有一个-釜底抽薪,在今年年底送走简小燕,让她在父亲离家之前不在柯家出现。
祖母打算
很快就是腊八,柯家老夫人召集全家老小一起吃了腊八粥。而后留下三个媳妇以及孙女儿闲话。
柯老夫人首先拉着方氏得手好一阵摩挲,继而当着三位媳妇几位孙女儿,把方氏好好夸了一通。细说方氏扶老携幼,敬重妯娌,和睦邻里,是方家好媳妇,让王氏苏氏都要跟方氏看齐,最后一句作了总结,言说柯家有今天方氏功不可没。
王氏苏氏听了这话心里都不舒坦,不过苏氏想着自己所占方氏实惠,很快满脸笑意儿附和柯老夫人,并说对三婶子提携,自家时时感念于心。唯王氏瞪着眼睛,把手里丝绢子差点被绞断了。
柯老太太当然不光是口头褒奖,这次动了真格,破天荒也有物质奖励。
但见柯老夫人淡淡瞥了一眼大媳妇王氏,王氏接收到柯老夫人不悦的眼神,心中一凛柯,垂了眼皮。
老夫人这才拔下自己头上一根纯金扁身金钗,钗头是一朵含苞莲花,用红宝雕成。钗身镂缠枝莲花纹,看起来就是成年老东西。眼风从三个媳妇脸上扫过,一笑言道:“这是我娘家陪嫁,原来是耳环手镯金项圈一套,早年日子艰难,陆续当了,因实在差钱,想多当几个救急,都是死当,如今有钱也没地界赎去了,如今只剩下这跟金钗。一来我实在喜欢这多子多孙的缠枝莲花纹,才没舍得押出去,二来也不值什么银钱,方才落下了。这金钗,你外婆原说让我传给女儿,可惜我只生了三个小子,我想这大约也是这莲花金钗的功劳吧。当初娶你们三个,我也是新打的金钗。如今三媳妇你怀着孩子,我就把这多子多孙钗儿送与你了,一来是我这婆婆感谢你这些年对柯家老小照顾,二来希望三媳妇你一举得男,多子多孙多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