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柯老夫人更爱听了,只笑得合不拢嘴:“谷雨丫头说的也好,你清明姐姐得了多少,老夫人一准补给你。”
清明谷雨都笑:“哎哟,老夫人,您可要多赢写呀。”
方三夫人忙叫自己丫头银翘道:“你快些来帮我,你看着三面埋伏呢!”
银翘是宋氏得用丫头,方家家风淳朴,银翘贯会跟宋氏磨牙,因笑道:“三夫人您就别装了,这些银子原是赢得我们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的,反正捡来银子,您赢银子还没出去时反而之一呢,您心疼什么呀,再说啦,清明谷雨姐姐伺候亲家太太幸苦了,就多送些给清明谷雨姐姐也是该当,哪有您这样,忒小气了也!”
清明谷雨忙给银翘作揖:“承蒙妹妹吉言!”又对方三夫人作揖:“舅太太您就多输些罢!”
方三夫人指着银翘直笑:“怪不得我只输不赢呢,原来我这内管柜反水做了jian细呢!这我可不敢要你了,你留下跟着二姑娘罢。”
银翘闻言忙着给宋氏作揖打拱说好话。清明谷雨忙着帮腔:“银翘不怕,留下与我们做伴正相宜呢。”
场上你来我往笑语盈盈十分热闹,送的铜钱哗哗出去,清明谷雨笑微微直乐呵。
瑶糙侯柯老夫人高兴了方才悄悄问道:“祖父怎得了?”
柯老夫人少顿,丢出一张牌去道:“没什么,你祖父jī毛令箭没拿稳,砸了脚了,他又疼又怪不得人,所以自己个恼了。”
方三夫人知道原因后果,不免笑道:“亲家太太说话真是风趣,我婆婆若见了您,准保舍不得放您回来了。”
其实瑶糙方三太太其实是得了信儿才来的,瑶糙知道,柯老爷子怒火烧到母亲头上了,眼下看着是占了下风,被祖母震住了,不过任由他心里疙瘩却是不好。祖父在祖母面前没威风,在父亲们面前确是说一不二。因跟柯老夫人耳边悄悄嘀咕道:“我看看祖父去,回头再帮祖母看牌啊,祖母多赢啊!”
柯老夫人乐呵呵点头儿:“嗯嗯!”
瑶糙出得门来,想了想,带着青果青叶回了方氏小厨房,做了三碗三鲜猫耳朵汤,用小食盒盛了,折回怡安堂柯老爷子书房。
瑶糙到时,正碰见瑶玉出门,偶尔抽泣着,像是刚刚哭过。瑶糙一屈膝:“大堂姐!”瑶玉也不理,头也不回往后院去了。桂花怯怯给瑶糙行礼:“三小姐赎罪,我们小姐想没看见您!”
瑶糙不以为意挥挥手示意她去,自己敲敲门,伸出个脑袋在门口笑眯眯看着柯老爷子。
柯老爷子咳嗽一声,想板脸来着,可是平日里一贯跟瑶糙和颜悦色,一时要对孙女翻脸却是做不来,想笑脸相迎,却又有些膈应方氏,一是僵住。
瑶糙不等他做决定,驱赶着红小丫huáng小丫进门去掺和,笑眯眯屈膝一福:“给祖父请安,祖父好。”回头招招呼两只小丫拍拍柯老爷子膝盖:“来,给老太爷请安,说寿比南山!”
红小丫huáng小丫果然蹭蹭,然后朝着柯老爷子嘎嘎叫唤,似乎再说‘老爷子寿比南山’呢。
瑶糙拉拉祖父衣袖:“祖父听见没,他们说了呢,红小丫说老太爷寿比南山,huáng小丫说,是呀是呀,老太爷还要‘福如东海’呀!祖父,您说他们像不像聪明的小猴子啊!”
柯老太爷笑一笑有板起连:“哼,它们是聪明的小猴子,你还是小狡猾的小狐狸!”
瑶糙皱皱鼻子:“祖父啊,糙是狡猾的小狐狸,那祖父可不就是狡猾的老狐狸呢!”
柯老爷子神qíng一滞,咬牙抬手要施板栗,瑶糙咯咯一笑跑了,接了青果的食盒过来,摇摇摆摆,小心翼翼提到柯老爷子面前,接开食盒盖子,粉嫩嫩的葱白手,把那香喷喷的气味往老爷子鼻子下面扇扇:“祖父,这是我娘亲让送来的,说是祖父光喝酒了没吃什么东西,这猫耳朵汤是香菇丝儿瘦ròu丝儿蛋花做得卤子稍微放了些醋,既饱肚子又解酒,包您吃了舒舒服服还想着。”
瑶糙这是比照自己的感受说的,她被王氏惊散了席面,回家跟着母亲加餐吃了一碗馄饨,肠胃舒服,身上暖和。
这柯老爷子席上正跟儿子们韵酒被王氏打断,后来气恼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跟柯老夫人生了气一激动,正有些酒气上涌,腹中饥饿。这会儿闻了香气,又听瑶糙一番鼓动,肚子更加饿了,早忘记自己要摆什么脸子了,双手接了瑶糙递来的猫耳朵汤:“倘若不好吃,罚你抄写千家诗一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