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宇松口气说:“人有找到就好了,你别瞎*心了。”
“连你也这么嫌我大惊小怪,我只是觉得小喜这个工作太辛苦了,而且很神秘,我是担心她吃亏嘛。”曾欢馨有些不满地说道。
“她不是和你通过电话了吗?你别想那么多了,等着她收工回来,你再问她工作细节上的事吧——”许睿宇摇摇头,不再说曾欢馨了。但是曾欢馨被他一说,觉得自己就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都快成huáng脸婆了。
程小喜果然第二天就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脸色煞白得如蜡纸一样,身子也像张纸片一样摇摇晃晃的,风一chuī就会倒的模样。曾欢馨正在厨房做菜,听见声响出来,看到程小喜的样子,不由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就冲上前去,揪住程小喜说:“你这是去哪拍片了?埃塞俄比亚?他们不给管饭吗?怎么像个饿殍一样?”
程小喜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她疲惫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前,砰地一声就扑到在上面。曾欢馨连忙上前要搀扶她,程小喜疲惫地说:“扶我回房,我要休息——”
“好的,好的,就让你休息哈,”曾欢馨有些吃力地搀扶着程小喜,将她扶到她的屋子里去,然后回身到卫生间拧了把温热的毛巾,给程小喜洗了把脸。
程小喜躺在chuáng上,任由曾欢馨细心为她擦脸,整个人好像都木然了。曾欢馨也在外面拍过片,知道几天连续不眠不休熬夜加班工作的痛苦,于是体贴而细心地问程小喜:“吃点东西再睡觉好吗?”
程小喜却摇摇头,说:“不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面对程小喜的冷淡,曾欢馨有些错愕,但看着程小喜累得木无人色的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从程小喜的chuáng边站了起来,说:“那我先去给你熬点jī汤,等你睡醒起来再喝吧。你好好睡一觉吧——”
程小喜无力地点点头,曾欢馨这才出门去,顺手体贴地替程小喜把门关上。
屋子里拉了厚重的窗帘,光线很是黯淡。程小喜原本平静的表qíng在曾欢馨出去之后,渐渐一寸寸变得充满了恐惧和惊惶。那种钻心的痛的记忆,一瞬间翻滚上来,叫嚣着冲进大脑,让她的呼吸开始加速。
恍惚间,她好像觉得自己的chuáng边又站满了男人,粗重的呼吸、血红的眼睛,似一头头凶狠的láng,在对着她虎视眈眈。她连忙挣扎着要从chuáng上下来,脚一动,却踢在了chuáng上,原来这些都是她的幻觉。
程小喜在chuáng上睁大着眼睛,不敢再睡,外面的夜幕渐渐降临,眼前层层漆黑又开始压过来,什么也看不见了。痛,痛到要死,不能呼吸,不能出声,连大脑也停止了运转,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活活地撕成了两半,不,是碎片……
“不……”程小喜在chuáng上无力地转动着头,想从那恶梦中醒来。她疯狂地摇头,再摇头,嗓子已经嘶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因过度疼痛冒出的冷汗,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汗湿的头发都粘在额头,光洁的脊背沾满了汗水和污垢,láng狈不堪。
“小喜,醒了吗?”压抑的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灯光,曾欢馨开门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程小喜,问她:“要吃点东西吗?我熬好jī汤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好安静,酷刑暂时结束。游离在别处的灵魂,总算回来了。程小喜像只无法呼吸的鱼一般,不住*。
曾欢馨走近程小喜,这才发现她满头满脸的都是汗。“你怎么了?”曾欢馨连忙在chuáng边坐下,扯过纸巾替程小喜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冷汗,然后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发烧了?这么多汗。”
“没事……”程小喜沙哑地回答,“我,我想喝水——”
“那我去给你倒,”曾欢馨起身准备走,又转过头来认真地拍拍程小喜的肩膀,说:“你好好休息,都回来啦,所以不用再害怕啦,让工作都滚一边去吧。”
程小喜忘了点头,呆呆地看着曾欢馨走远,很长时间以后,她慢慢蜷缩起身子,手臂环住膝盖,用力把自己抱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颤抖得那么厉害,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可怜的温暖。
她好想找个蜗牛一样的壳,钻进去,躲起来。离那些变态的人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