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小破丫头。
他那样说,本只想让璇玑知难而退,哪知,那个已经缩在被子的少女,稍微犹豫了片刻,便将整个人钻进了被子,不一会儿,被子里便甩出了睡衣,睡裤,胸罩,以及……蕾丝边的小裤裤。
雷希瑞被她的行为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她实在太高看他了。
“现在,我也没穿衣服了。可以睡觉了吧?”璇玑丢下这样一句话,重新摆好枕头,很纯洁地……睡觉。
雷希瑞在一边看得哭笑不得。
不过,这是他的房间,他不至于被一个小孩子bī走。
想了想,雷希瑞索xing也解开了自己的领带,拿着睡衣,去洗手间稍微淋浴了一番,冷水浇下来,身体却反而热得厉害,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具chuáng上的躯体,到最后,好容易洗完澡,他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chuáng上却已经空无一人。
那一地的衣服,却还是散落在原处。她估计是裹着chuáng单过去的。
桌上是璇玑的一张纸条:“我想了想,还是回去睡了,你另找人暖chuáng吧,这次保证不捣乱。”
可是被子里还遗留着她的气息,温软,诱人,让他烦闷。
第二天一早,璇玑便去福利院当义工,他们并没有碰上面,在吃早餐的时候,雷希瑞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转变。
在陆子健的事qíng发生之前,璇玑虽然处处想赢他,却只是处心积虑地搅乱他的生意,或者存心让他吃憋,而这一次,回到法国的璇玑,似乎在……
引-诱他。
这并不是他的错觉,事实上,从她拉着他去购买内衣的时候,雷希瑞便发觉事qíng的不寻常起来。
她确实在不动声色地诱惑他。
可是偏偏,自己也似乎……经不起她的引诱。
璇玑到底想gān什么?
走在塞纳河边的雷希瑞满心疑虑,抬起头时,少女的影子却已经映入了眼帘。
璇玑雀跃地扑到他的怀里,“四叔。”
雷希瑞伸手将她扶稳,不苟言笑,“今天怎么想着去做义工了?”
“子健的外婆也在那里做义工啊,我想过去陪陪她。”璇玑说起陆子键的时候,神色已经如常。她似乎从那个坎里走了出来。
雷希瑞“哦”了一声,目光瞟向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什么?”
“布娃娃。”璇玑笑吟吟地将娃娃举起来,道。
那确实是一个布娃娃,白色的,人形的娃娃,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看上去分外可爱。
不过,从小到大,璇玑就不喜欢这种玩意儿,没理由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反而中意这种东西了吧。
“是福利院的老人送给你的?”他问。
换做以前,也许他会漠不关心,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个娃娃刺到了他的眼睛。
好像它带来一个讯号,危险的讯号。
“一个故人送给我的。”璇玑笑眯眯地说:“他以前答应过我,我以为他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呢。”
雷希瑞狐疑地看着她。
她的故人,没有理由他会不知道。
不算,好吧,一个不起眼的布娃娃而已。
不用放心上。
“回去吧。”说着,雷希瑞已经转过身,显然也没有了再踱步回去的雅兴。他正想打电话叫车。璇玑却快步跑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一脸甜蜜道:“天气这么好,四叔难道不想和我一起走回去吗?”
雷希瑞转头看向她。
偏偏璇玑笑得那么灿烂,没心没肺,也不像别有深意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越是像一只小狐狸。
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没有拒绝,任由那个温软的身子贴了上来,她的手中,仍然紧紧地拽着那个白色的布娃娃,眼神却冷了下去,在她低头的时候,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正文(四百零八)yīn谋(上)
璇玑挽着雷希瑞的手腕,一路谈笑风声,她并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qíng,好像昨晚她钻进他被窝的事qíng,不过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qíng罢了,兴许她已经将它遗忘。
雷希瑞想了片刻,兀自笑笑,也许是他多心了。
璇玑只是越发依恋他罢了。
——如他预料的一样。
矩她一直认为,他的手中沾着太多鲜血,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可如果有一天,她的手中,也沾有如他一样的鲜血,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能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璇玑,也会不会变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