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禹和涛儿去城西医馆接了所有大夫进城救治伤者,药费全免。木六也坐不住跟回城里去,安顿几个铺子的人手,结果中午时却领了个眼睛红肿的小女孩回来。
木艾一看这小花猫一般的丫头不是阑珊吗,还以为海家也被劫掠了,就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事?”
阑珊却抱了她大哭,哽咽说道,“我以为夫人被烧死了,到处也找不到,我不想夫人死…我娘亲,家里着火…”
小丫头颠三倒四说了半晌,木艾才听明白,这孩子的娘亲就是死于一场火灾,昨日得了她照顾,就把她当了娘亲一样了,可是今早一起来就听说,大火烧了东市,就不顾一切从家里跑出来,却发现别院被烧光了,还以为木艾一家也被烧死了,在废墟里哭着到处扒,被木六看见,就把她带了回来。
木艾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好好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幸儿带她回房间去洗脸换衣裙,这丫头在废墟里折腾许久,身上的衣裙都快看不出原来模样了,四处都是黑灰。
辛巴和诚儿在一旁偷笑,被她狠狠瞪了两眼,然后随着幸儿上了楼,眼神怯怯的打量着别墅里的一切。
幸儿带了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套新衣裙出来,笑着说道,“阑珊姐姐,先去洗澡吧,换了衣裙,我再领你四处看看,我家里好玩的东西多着呢。”
阑珊脸色红了红,低声道了谢,走进旁边的洗漱室,没想到幸儿也跟了进来,阑珊还以为她要一起洗,吃惊得瞪圆了大眼睛,幸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忘记告诉姐姐怎么放洗澡水了。”
说着她走到墙角的一只半弯铜管旁,轻轻扳下扳手,就有小雨一般的水流斜斜落了下来。幸儿又把扳手恢复圆状,笑道,“这样洗澡又快又方便,我先出去给姐姐挑发带。”
阑珊脱了衣裙,站到花洒下面,感受着温水浇在脊背上,又温暖又舒服,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木艾坐在大厅里,听着诚儿和辛巴说起昨晚诸多细节之事,辛巴气愤道,“那些水军兵卒真是太脓包了,三个联手也打不过一个倭人,难道他们平日都不训练吗,如果不是爹爹去接应,我和诚哥可能就被他们连累了。”
诚儿也说道,“水军的那些破船早晨还在咱家的栈桥处停了好一会儿,居然还没有海家的货船好,也就比渔民的小船大两圈儿,别说追击倭人,如果有个大风làng都得翻船。”
两个小子昨晚一夜没睡,眼睑上都带了一抹黑影儿,这会儿实在被气得睡不下。
木艾皱眉,倒了两杯蜂蜜水给他们,“喝些水,润润喉咙吧。说起来,昨晚如果不是你们发现的及时,搬了救兵吓跑那些倭人,被洗劫的就不只是东市一处了,整个白露城怕是都保不住。你们哥哥说,那些城防司的兵卒都喝得大醉,人事不省,如果是一门也就罢了,可能是兵卒们贪酒懒散,但是四门全都如此就是有古怪了,想来定然也是倭人事先的安排。”
“这些倭人在我们百花的地界上如此嚣张,来去自如,难道以为我们百花就这般好欺不成?”辛巴恨的一拳捶在沙发上。
诚儿接口道,“这次他们尝到了甜头儿,说不定以后还会来,就以水军那几艘破船,脓包兵卒,根本抵挡不住。”
木艾想起前世倭人常做的海盗买卖,轻轻叹气,“就算他们不再来城里,只在海上劫掠货船或者渔船,也是一大祸害。”
辛巴沉着脸,细想半晌,有些犹疑的开口问道,“妈妈,我想往花都写封信,行吗?”
木艾挑挑眉,淡淡问道,“写信?你想写什么呢,辛巴。写这白露城官员如何贪生怕死,城防如何松懈,水军船只如何破旧?”
辛巴摸不准妈**意思,但还是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要告诉父皇昨晚发生的一切,换一批好官上来,给水军拨银子,扩建新军,造大船,远征倭人的国家,报仇雪恨”
木艾慢慢喝gān杯里的蜂蜜水,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唤了辛巴过来,把他揽到怀里,低声问道,“辛巴,你跟妈妈说,你想当国主吗,想接替你父皇的位置吗?”
辛巴立刻把头摇成了拨làng鼓,“当然不想,那宫里太憋闷了,到处都是规矩,我喜欢跟着妈妈和哥哥妹妹四处游历。”
木艾亲了亲他的发顶,叹气,“可是,辛巴,你心里是这般想的,别人却不一定知道,你那些兄弟还有他们的支持者,时刻都在瞪大了眼睛看着你,害怕你和他们争夺。前些日子在蓉城救灾,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有那么多人等着救命。可是昨晚倭人作乱,伤亡有限,而且此事涉及了城防司,水军大营,如果你参与了,就有cha手兵权的嫌疑,兵权历来都是上位者必定要握在手里的东西,你说那些人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