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木艾这才看见不知何时卫广已经端了蛋羹回来,连忙扭身去扶孩子半靠在chuáng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
孩子这些天被病痛折磨,连水都喝得很少,更别说是吃食了,此时去了脸颊下的肿包,感觉轻松了,肚子也觉出饿了,虽然伤口有些刺痛,也坚持着吃了大半碗。木艾赞了他两句,又背过手去,在空间里拿了一瓶抗病毒口服液和一片头孢拉定出来,慢慢哄着孩子喝下去,看他苦得小鼻子都皱了起来,却只是偷偷瞄了瞄父亲脸色,半点儿不敢出声。
木艾有些好笑,这卫广平日里一定是极严厉的,对待自己儿子肯定也是不假辞色居多。这个时空和原来世界的古代差不多,讲究严父慈母,绝对没有哪个父亲像现代那样和孩子疯闹玩耍,每日板着脸查问功课,偶尔夸赞是几句,就算是疼爱关切了。所以,哪怕刚才卫广为了儿子转危为安红了眼眶,现在也是不肯上前软语几句的。
木艾趁孩子不注意,又拿出一把糖果,剥了一颗放进他嘴里,孩子先是惊奇得睁大了眼睛,然后慢慢的笑眯了眼。
木艾怕他贪甜一次都吃了对牙齿不好,就解下腰上的荷包,把糖果都放进去,放到他枕边,“涛儿乖,现在病还没好,不能吃太多糖果,姑姑给你放到枕边,每次吃完药才能吃一粒,好不好?”
孩子轻轻点头,眼睛湿漉漉的,乖巧得像只温顺的小shòu。木艾爱怜的摸摸他的头,突然惦记起辛巴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在哭闹找妈妈,心里酸了起来。于是,想了个简单的成语小故事,慢声讲给孩子听,孩子极感兴趣,听得很认真,直到药效上来了,才慢慢闭上眼睛睡了。
木艾给他盖好被子,三人退出门去。
就这样,木艾足足在卫府住了四天,孩子不但乖巧听话,状况也越来越好,她也不再需要卫广和肖恒两人帮忙。欧阳早取了香米回来,她偶尔会下厨给孩子做些ròu粥,或者哄着他讲故事做些简单的小游戏,以至于孩子只要睁开眼睛就到处寻找她,卫老夫人都笑说她吃醋了。
木艾不是擅长jiāo际的人,但是对孩子和老人却天生有种耐心和善意。于是,就把卫老夫人当成家里的奶奶,聊些家常,不知是平日里太过孤寂,还是身处豪门深宅多年的关系,卫老夫人对这些养jī种菜的农家琐事很感兴趣。
木艾似随意提起农家孩子时常到处疯跑玩闹,反倒身子骨很健壮,然后劝慰她和两位卫夫人,不要太过苛责孩子的功课,要让他多晒太阳多锻炼身体,增qiáng免疫力,以后也不容易生病,听得卫府婆媳三人连连点头。
这样几天相处下来,木艾和这一家祖孙三代聊得极熟,孩子更是“姑姑,姑姑”的叫个不停,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这让她更是惦记起辛巴来,每日见了肖恒都要细细询问,弄得肖恒有些哭笑不得。他如果说辛巴很好,玩得很开心,她又不信,以为他在撒谎。可是如果违心说孩子哭闹,又怕她更惦记心焦,只好含糊着说一切都好。
勉qiáng坚持了到第七日下午,涛儿的伤口结了痂,**也彻底消肿,正常吃饭说话都已没有大碍。她找了无人之时,拿出几包板蓝根,重新用纸包好,仔细嘱咐两位卫夫人给孩子每天继续冲水喝,然后坚决辞去,赶去肖府看辛巴。
结果,她又是洗热水澡消毒,又是换新衣,折腾完了找到地方,人家辛巴和诚儿拿着小汽车玩得正开心,见到妈妈回来,完全没有木艾想象中那样扑上来大哭,只高兴得喊了句妈妈,就和他的诚儿哥哥继续比赛去了,仿佛妈妈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一样。
这个态度让木艾很是生气,一边咬牙骂着“小没良心的”,一边赌气下厨做了一份儿锅烙,端着在两孩子面前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孩子果然立刻被烙成金huáng色的点心吸引过来,闹着要吃,木艾却毫不理会。
两个小子本来以为妈妈逗他们玩呢,后来看到锅烙都快被吃没了,眼睛里就都掉下了眼泪,这个喊着“姑姑不疼诚儿了。”那个喊,“呜呜,妈妈不要辛巴了。辛巴是小可怜”慌得木艾连忙扔下筷子,跑去哄劝,许下了两本连环画,一大捧糖果等等好东西,这才让他们破涕为笑。
chūn分几个在一边笑得嘴角都歪了,她们什么时候看见过夫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啊。
丽娘也笑得扶着腰喊肚子疼,这个义妹怎么和孩子一样赌气啊。晚上就寝时,就偎在夫君怀里,学给他听,然后感觉他的胸腔因为发笑而轻轻震动,心里异常满足,静静睡去,却没有听见她的夫君在静谧昏暗中极其细微的那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