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刚捏着手里的大块银子,乐得眉毛都快立起来了,等李家村众人停了手之后,装出一副极公正的样子说道,“要说,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两村乡亲谁都不想看到的。这金老2一家,你们也教训过了,这事就揭过不提了。以后这李兄弟的坟头儿,我会跟村里人说,时常看护些,不会让人糟践就是。李老爷子,你看呢?”
李大爷爷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点点头,又说了两句客套话,约好哪日闲了一起喝酒,两方人就都散了。
木艾和栓栓累了三日,哭了三日,水米又进的极少,面色都有些不好,此时正端着小碗喝粥。听郭淮一说,李生死得如此之惨,栓栓立刻就昏过去了。
虽然她心里深恨李生,恨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而且还要拿她还赌债,气死了奶奶。但是,那毕竟也是他的父亲,如今奶奶刚去世,父亲也横死了。这世上当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当然,虎子在她心里是顾氏生的,是不算她的弟弟的。
木艾抱着栓栓,掐她的人中,又喂她喝了一杯泉水,柔声劝道,“栓栓,你还有姐姐。”
栓栓眼神空dòng,足足沉默了好半晌,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死死抱着木艾的脖子不放。
木艾也跟着抹眼泪,当初,爷爷奶奶去世时,自己也是这般万念俱灰,恨不得,也跟着爷爷奶奶去了才好。可是,再伤心,再难过都要活下去啊。
她这边正安慰着栓栓,那边,西院里,唐家祖孙几人也坐在大厅里商量了起来。
唐财坐在主位上,喝着徐婶泡的新茶,翘着脚,自在享受极了,眯着眼睛了看了看外面宽敞的大院子,又看了看旁边愁眉苦脸的大哥,说道,“大哥,你就不要犹豫了,大姐去了,咱外甥也没了,留下一儿一女,年纪都小,咱们怎么也要帮衬一二…”
唐发不赞同的出生打断他的话,“二弟,你这话说的糊涂,大姐和外甥是不在了,可是,两个侄孙是人家李家的人,咱们平日里多帮衬一些就好,怎么能搬过来住人家的院子呢。”
“什么叫人家的院子,这是大姐留下的,我们兄弟当然有权利住在这,再说了,咱们不是也为了照料两个侄孙嘛。”
“这事不用咱忧心,两个孩子有人照料,隔壁那位夫人是大姐的gān孙女,这几年大姐都是她在照料,以后她也不会不管的。”
唐财重重一拍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这院子给谁也不能给她一个外姓女子啊。不行,我要过去探探口风。”
唐发起身想拦他,可是唐财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怎么可能听他劝。几个儿孙,虽然也觉不妥,但是,看看这个宽敞漂亮的大院子,又有些犹豫了。
木艾刚劝着栓栓睡下,让chūn分扶着回了正房,几个孩子都老老实实在写字,见到妈妈进来,都围了过来,辛巴端茶水,诚儿拿点心,幸儿就伸出小手,在妈妈肩上揉来揉去,可爱的样子,让木艾忍不住挨个亲了一下。
大禹和涛儿看出妈妈脸色不好,十分疲累,就张罗着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出去玩儿,可是几个小的,已经好久没有跟妈妈亲近了,都舍不得离开,木艾摆摆手,示意大禹和涛儿也坐过来,然后拦着他们温声问话,问问几个孩子,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吃了什么。几个小的,叽叽喳喳跟妈妈报告着,什么抄写故事了,做算术了,还在树屋里架了小书架了。
木艾也不嫌他们吵闹,微笑听着,偶尔还夸赞上几句。母子几个正说笑的开心,夏至就来报说,西院的二舅老爷来访。
木艾挑挑眉头,这几个老太太的娘家人,出殡后没有赶回唐家堡去,她就知道,他们一定打了什么主意,可是她这几日折腾的实在是累极了,索xing就当看不见了,这不他们自动送上门了。
“夏至,去问问他有什么事qíng?如果他不肯说,就不必理会了。”
“是,夫人。”夏至转身出了门,不到半刻钟就回来了,脸色极古怪,甚至带了一丝鄙夷。
“回夫人,二舅老爷,本来坚持要进来见您,我说天色将晚,十分不便。他才支支吾吾说为了照料虎子少爷和栓栓小姐,他们两家以后要搬过来住。”
木艾挑挑眉,她原本还以为这老头儿会有些心眼儿,没想到,居然贪婪得居然赤luo直接。如果,他们以栓栓和虎子没有亲人在世为借口,把两人过去抚养,过上一年半载,再说生活困顿,为栓栓筹措嫁妆没银钱之类,卖了院子和几亩薄田,岂不是轻易把老太太的家产谋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