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等人走后第三日,小金突然飞回送信,信由大禹主笔,原来涯城与蓉城一般,粮仓俱空,米商们那里的存米也尚不及蓉城这里一半,灾民饿死无数,路边随处可见死尸,欧阳众人只得支灶熬粥,然后用吃食做报酬,使得众灾民听命帮忙深埋尸体。
不过一日间带去的十几袋米粮就已经消耗大半,之后虽然从米商那里得了存米,也勉qiáng只能坚持三日,但是灾民却如同蓉城这里一般,越聚越多。
大禹字里行间只是在讲诉别后详qíng,但是众人不用猜也知道,涯城左右两城都是受灾之处,没有任何依靠,不同于蓉城这里还可以向明月城运米,qíng况一定相当严重。
木艾细细观看大禹的字迹,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那笔力有些温软,不似以往的刚劲有力,难道是腹中饥饿,没有力气不成?
越是这般想着,她越是心疼担忧越甚,正巧明月城那里购得的一百袋米粮运到,她立刻组织人手护着车队向涯城继续赶去。
但是如此一来,营地这里的两万人就没了后续之粮,她只得趁着夜深人静,咬牙又接连种了两茬稻米,最后一袋稻米挪出空间时,她清晰的感觉到灵泉里的水量在迅速减少,空间里的灵气也越见稀薄,但是尚未蓉她多想,心神之力已经枯竭,大脑深处涌出无尽的疲惫之感,渐渐席卷全身。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最终陷入更深的虚无…
欧阳抬手抹去一把汗水,抬眼看看四周忙碌的人群,然后继续低头去挖坑,方圆十里的死尸差不多都已经掩埋了,好在他们南下的快,否则这些已经开始腐坏的尸体,极容易像木艾说的那般引起瘟疫,那时候别说这受灾三城,就是整个百花也将大难临头。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用力踩下铁锨,却听“咔嚓”一声,铁锨和木柄的连接处齐齐折断,他的心立刻好似有什么被击碎了一般,一股说不清楚的痛楚瞬间传遍了全身,他猛的扭头看向北方,太阳早已落山,暮色正笼罩着大地,天边隐隐约约覆盖而来的黑暗,让他越发难安。
大禹一边用袖子擦着汗水一边疾走过来,眼里略带焦色的说道,“欧阳师傅,咱们已经没有多少存米了,是不是要送信回蓉城去,让妈妈那边匀一些送来?”
欧阳压下心里的不安,皱眉想了想,“蓉城那边米粮也不宽裕,告诉崔鹏几个,再分粥时,老弱妇孺分一碗,青壮只分半碗,他们如果说吃不饱,就让他们进城去乞讨或者找事qíng做。”
大禹点头,如今尸体已经掩埋得差不多了,分走一部分青壮之人,倒是可以再多坚持两日。
他尚未走出两步,又听欧阳在喊,“等一下,大公子,送信回蓉城问问,可是有事发生?”
大禹疑惑看向他,却见他又盯着北方出神,握着木柄的大手青筋都已经bào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连忙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纸笔简单写了几行字,就去找了辛巴,让小金送了回去。
幸儿早晨起来,惦记那几个婴孩没有奶喝,跑到妈**房间想要几个水果榨果汁,可是敲门却没人应声,进去一看,妈妈半靠在chuáng头,呼吸微弱,面如金纸一般,她吓得“哇”的哭出声来,上前拉了妈**手,连声喊道,“妈妈你怎么了,不要吓幸儿,妈妈,幸儿害怕”
小安正端了水盆上楼,听见哭声,心里一紧,几步跑上来,放下水盆上前一见,眼泪顿时也下来了,她也顾不得擦,飞跑下去喊人。
任白衣等人正捧碗喝粥,听了木艾人事不省,惊得稀粥撒了一身,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合,上楼仔细查看半晌,心中惊惧越甚,这病症倒是与首领当初命在旦夕时一般模样。
于是立刻吩咐瘦猴回城去请金老爷子,惜缘几个哭成一团,幸儿更是死死抱着妈**胳膊不肯放手,好似她放开了,妈妈就要离开一般。
诚儿也寸步不离的守在chuáng边,死死忍着眼泪,哥哥们和欧阳师傅都不在,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他要怎么办?
半个时辰不到,在众人的望眼yù穿中,金老爷子终于赶到了,小安好不容易劝了幸儿放手,让金老爷子诊脉,半晌,老爷子脸色难看的摇头,“老夫无能,仙夫人这病症确实太过奇怪,身体经脉没有任何损伤,但是体内的气力却半点儿皆无,倒好似做了什么极耗费心力之事,导致心力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