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木艾听得她哭喊,心里也没来由的冒出这句话,伸手示意她闭嘴,然后冷声说道,“本来定是要送你见官的,但是念在你也没对我们府上还未曾惹出什么祸事,就从轻发落吧。”
如烟大喜,立刻又跪下磕头,伸手把一直藏在怀里的银票掏了出来,“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这是奴婢的卖身银,奴婢不敢藏私。”
木艾抬起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了两下,心里有了主意,说道,“十七掌柜,先赏她二十板子,以作惩戒,然后把她送到仙家镇的作坊去做粗活,三年后,如果她还算安分,就给她二十两卖身银子,留她在镇里过活,如果不安分就拿了我的帖子送去衙门。”
“是,夫人。”木十七躬身应了,上前收好银票就唤了两个小伙计去准备木板和长凳子,如烟虽然恐惧即将落在身上的皮ròu之苦,但是总比发配石头堡要好上多少,而且那仙家镇她是听过几句的,如果以后肯出力气,必定衣食有靠,也算有个归宿,于是又磕头谢恩。
两个小伙计拉了她趴在凳子上,执了板子就噼里啪啦打了起来,如烟立刻痛叫出声,后背也渐渐现了血色,众人都低了头不敢看。
小天鹅吓得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木艾扫了她一眼,“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雨晴想起早晨她对小天鹅的承诺,立刻上前回话,“回夫人,奴婢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天鹅。”
“小天鹅?”木艾淡淡点头,“虽说她坦诚了她们主仆的底细有功,但是背主之事却是大忌。也打上二十板子,送到作坊里做粗活三年吧。”
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求qíng道,“夫人,可容奴婢求个qíng,这小丫头从小被如烟打骂,实在是个命苦的,而且奴婢早晨哄她说实话时,曾答应她以后要照料她。还请夫人开恩,留她在铺子里做个粗活吧。”
墨痕几个这时也上前,一起说道,“请夫人开恩。”
小天鹅早掏出了二百两银票放在地上,磕头不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七掌柜,铺子里可还缺人手?”
十七掌柜眼角扫到琉璃向他挤眼,于是连忙说道,“回夫人的话,铺子生意好时,我与两个小伙计都在前面照料,就有顾及不到后院劈柴挑水这些杂活,如果夫人开恩留下这小丫头做个粗活也使得。”
“那就留下吧,不过如果以后这小丫头惹了什么祸事,你们可要一同受惩罚。”
木十七和雨晴等人一听,连忙磕头道谢,这时如烟已经吃痛不过晕了过去,墨痕和琉璃上前扶了她下来,小天鹅又主动趴上去挨了二十下,同样昏过去,被一起半拖半抱送去了厢房。
木艾起身yù走,想起这事如此快水落石出,铺子里的几个丫鬟功不可没,虽说后来没看紧如烟,让她闯出去差点惹人闲话,但也可以原谅,于是又吩咐十七掌柜,“几个丫鬟做事很稳妥,每人赏二两银子吧。”
“是,谢夫人赏赐。”木十七笑着替琉璃几个谢了赏,然后送了木艾出门。
木艾上得车,想着从府里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欧阳必定没有回去,于是吩咐五湖转去小酒庄。
小酒庄经过一番休整,早就不是当初的破败模样,青砖灰瓦的门面,雕花窗棂上贴着玉色的棉纸,一块楠木匾额高悬门上,上书“闲听落花”四个笔锋圆润飘逸的大字,迈进门里却不是一般酒庄那般的货架和柜台,反倒布置的好似殷实人家的大厅一般,方桌木椅,墙上挂山水画轴,多宝格里摆着各色不同形状的酒壶和酒杯,高几上的美人耸肩瓶里cha着几只桂花枝儿,衬得整个屋子多了几分清雅。
一个大汉正脸带笑意的拿着抹布,略微有些笨拙的擦着桌子,见木艾带着几个丫鬟进来,认出是首领夫人,立刻上前见礼,憨笑道,“夫人来了,首领在后院。”
木艾淡淡一笑,微微点头,绕过屏风去了后院。
门后是个比食为天大上两倍的院子,西面是厢房,北面是正房,东面则是一个jīng心打理的小花园,翠绿的灌木,大片的花圃,甚至还有一弯溪水流过,一座小亭子建在溪边,八角的顶盖,朱漆的柱子,半边挂着雨过天青的纱帘,很是风雅。
欧阳和任白衣两人正坐在亭子里,一见木艾进来,都站起身迎了过来,欧阳说道,“那边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