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往门口的几十坛普通酒水里撒红纸包里的药粉,不时还要侧耳倾听酒窖外的动静,忙得满头大汗。
诚儿和辛巴两人心中惊疑不定,直到他忙完又闪出了酒窖,才狠狠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拍拍胸口嘀咕道,“这人是谁啊,下手真够狠的,咱们也不过就想在几坛好酒里下点巴豆粉,这人可倒好,足足下了一百多坛。”
诚儿用袖子扇了扇风,笑道,“可不是,药粉还分两种,一看就知道图谋甚大,怎么样,咱俩是静观其变,还是顺水推舟?”
辛巴嗤笑推了他一把,“那不还是一个意思?咱俩是气恨那小厮狗眼看人低,才想着给这狗屁大会添点乱子,但是,可没有伤人命的意思。这事,如果不碰上也就罢了,如今碰上了,咱们怎么也要帮帮忙,万一真解了武林危难,也许咱们两个就扬名天下了。”
诚儿扬眉,抬起了下巴,空手捋着尚没长出的胡子,做出一副勉qiáng模样说道,“好吧,本大侠就出手助了他们这一次。”
辛巴抱拳笑道,“撼天大侠如此不计前嫌,当真是胸怀宽广。”
两个淘小子嬉笑成一团,起身听得外面没有动静,就动手开始把那些洒了药粉的酒坛子搬进最里面,又把里面的那些搬出来,原样不动放好。
两人换好了门口的普通酒水,正犯愁架子上的好酒,没有存货可以替代,就听见酒窖外有人走动,两人立刻再次躲好。
不到片刻,酒窖盖子被整个打开,几个小厮下来,开始往外搬酒坛子,其中一个困倦的打着哈欠,嘟囔抱怨道,“办个武林大会,把人忙得要死,大半夜也不得消停。”
他旁边的一个矮胖小厮接过酒坛子,一边往外递,一边劝道,“行了,二柱子,你就少说两句吧,被大管事听见又得挨训斥,不过就这两日,熬过去就好了。”
“大管事?哼,也不过就是窝囊废,入赘的软蛋…”
“好了,还不闭嘴!”那矮胖小厮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连忙低声呵斥他,“你想让大伙都跟你挨鞭子啊,快搬吧,这酒是大管事亲自吩咐的,门口八十坛,架子上二十坛,如果出了岔子你一个人去顶罪啊。”
那小厮不知是惧怕鞭子,还是抱怨得差不多了,终于闭了嘴,老老实实把酒坛子都递了出去,然后三两步爬上了梯子,咣当关上了酒窖的盖子。
诚儿望了望那空dàngdàng的木架子,耸肩无奈说道,“这可不是我们不帮忙,是那人下手太快了。”
辛巴也叹气,“那些好酒必定是要给那些坐头席的人喝,到时候咱们还是找个机会混进去,看看qíng况再说吧。”
诚儿点头,笑道,“你说,梵天宫会不会也派哪个叔伯来赴会?”
“我看不会,按妈妈的说法,爹爹的梵天宫是走神秘路线的。”
诚儿想起姑姑时常冒出的一两句奇怪词句,就笑弯了眼睛,“这个破大会完了,咱们就赶紧去丰城跟姑姑汇合吧,我好想姑姑。”
辛巴也摸摸肚子,然后笑嘻嘻的揽了他的肩膀,“我也想妈妈,特别是在肚子饿的时候。不过,咱们现在只能啃馒头,那宴席怎么也要明晚才开,咱们先在这里躲上一日吧。”
十月初八这日天气极其晴好,天空湛蓝如洗,偶有丝丝缕缕棉絮般的白云飘过,也丝毫没有影响太阳畅快淋漓的挥洒它的热qíng,晒得大地炙热gān燥。
万剑山庄足有两亩大小的前院,用木板搭起了两米高的台子,铺了红色的地毡。
正午时分,一身玄色锦缎衣袍,金色腰带,jīng神矍铄的老庄主司马渊登上了台子,先是拱手给台下几百武林人抱拳见礼,然后高声说道:“诸位武林同道,自从三年前在君义山庄一聚之后,大伙儿再也没有机会相聚,今日得各位赏脸驾临老夫的庄子,共襄盛举,老夫感激不尽,先在这里谢过了。
诸位也看到了,擂台已经搭起来了,按照往届大会的规矩,诸位有心亮亮相的,可以上来活动活动筋骨,有想切磋的,也点到为止。后院已经准备下了丰盛的宴席,待晚间痛饮美酒之时,还有江湖大事等待各位相商。”说着他回身平掌一推,把众人的目光引到正房二楼的围栏前,笑道,“为了诸位同道比试公平,老夫特意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坐镇,还望诸位同道,义字当头,莫要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