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流年风景画出的伤_作者:咸咸(70)

2017-08-17 咸咸 豪门总裁

  设身处地为她想想,谁又愿意跟一个抑郁症患者一起生活?他沮丧地想,当初为什么要跟她如此坦白地说起抑郁症,似乎也不是刻意,只是说着说着就那么自然地把自己这几十年的喜怒哀乐都告诉了她,根本没考虑她听了以后会怎么看待自己。一个连莱西都怕得要命的女人,怎么会不怕这种病?他想起怀月带着豆豆第一天上门时盯着茶几发呆的样子,也许那时候她就猜到了自己的病?现在可怎么去跟她说自己的病已经大好了,那个噩梦也不做了,倒是经常会梦到她。她如果跟自己在一起,他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多珍惜,绝不会让她过那种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

  他抬头,看到陈瑞炀和商怀月从后面餐厅回来,陈瑞炀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轻轻地笑了。

  姬君陶嫉妒地撇开脸去,感到自己的心微微地痛。他想自己即便抑郁症好了也完了,他竟然如此执着地喜欢着她,喜欢到自己都感到害怕,这是他这辈子从未尝到过的滋味,她的模样如此清晰地占据着他的脑海,日日夜夜,嗜心之痛,偏又甘之如饴。

  可她不要他,她将会生活在别的男人身边,那他接下去的日子要怎么过?

  乐队开始演奏。

  怀月凝视着乐池里的几个年轻人,真是年轻,大概才20岁左右吧。黑色的衬衫包裹着一个个年轻的胸膛,有两三颗扣子没扣,露出脖子下亮闪闪的挂件,偏瘦但还是很好的体型,没有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纯黑的,在这个年龄的乐手中极为少见。

  萨克斯孤独而悠扬地chuī起,她似乎听到过这曲子,国外的一支极有名的乐队的成名曲,类似圣经音乐,有一种空茫慈悲的空灵之美,随着其它乐器的加入,萨克斯渐渐隐退,然后是大提琴,小提琴,渐渐地,仿佛五脏四肢都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心沉静下来,思绪渐渐飘到了万丈高空的云之上。

  陈瑞炀把一杯“忆江南”放到她手边,见她旁若无人地在那里凝神细听。侧面的弧度非常柔和,在昏huáng的灯光下美得令人心生恍惚,仿佛时光倒流,看到一个结着丁香一样愁怨的姑娘,撑着油纸伞,正从悠长而寂寥的雨巷走来。这个女人,总能在不经意间轻易撩动他的心绪,她的眼泪、她的叹息、她的微笑,甚至她的愤怒。

  他时时警告自己要离她远一点,以他今日之地位,优秀漂亮的女孩并不难找。但是他只要走进那座小楼,总会下意识地走左边的楼梯,她的办公室便成为必经之地。

  他因为怕堵车上班总会提早二十分钟,可无论他怎样早到,总能看到她的身影,在浇花在擦桌子,有时候在泡茶,那背影纤细却笔挺,就像舞蹈演员那样风姿绰约。

  其实不是总能碰巧看到,而是因为总在看着她。

  总是挽着头发,拿一个很大的发夹夹着,她有好几个同款不同色的发夹,搭配着身上衣服的颜色。他因此认定她是个表面恪守规则内心洒脱不愿勉qiáng自己的女人。他喜欢这样的女人,柔软坚韧,风过竹林,弯腰过后,又是一片亭亭玉立。他想,如果她不是他的部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拉入怀中。

  怀月下意识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有点酸,有点甜,有点苦,味道很好,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每一种味道都很分明很纯粹,能让人的味蕾瞬间活跃起来。是她以前从没喝到过的一种酒,她举起玻璃杯对着灯光看,一层青一层huáng一层红,流光溢彩,美丽极了。

  “这种jī尾酒的名字叫‘忆江南’”,陈瑞炀在她耳边轻轻道,“新口味,稍稍尝一点。”他不知道怀月酒量如何,因为从没见她在外面喝过酒。

  “怪不得,令人想起青梅huáng杏红樱桃,chūn风又绿江南岸。”怀月又喝了一口,“很好喝。”

  陈瑞炀看着她微笑,“丽江现在也都是酒吧,到时候带你去那里喝好不好?”

  “好。”怀月点点头道,“跟着社长大人出去就可以过得奢侈一点。去年跟刘老师去山西内蒙,每天吃面疙瘩,在平遥古城好不容易叫了一份什么鱼,结果端上来一看竟然是盆面鱼,回来那天晚上大家起哄bī着刘老师请我们在香格里拉吃自助餐,一下吃掉人家大半条三文鱼,那餐厅经理看着脸都青了。”

  “夸张,这不是坍我们杂志社的台嘛!”陈瑞炀可以想象刘副主编一付拿部下没奈何的样子,笑道,“如果这次云南吃得不满意,回来我也请你去香格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