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回来!”他追上前,一边怒叫道。
她没能跑很快,他三两步就追上了她,然而将她抓过来,却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gān嘛又哭?”他皱眉。
她倔qiáng的抬手,用袖子狠狠的擦着泪,“我没哭。”
他不想跟她争执这幼稚的问题,“跟我回去,明天我会派人来接顾叔顾婶的。”
“我不要。”她还是拒绝。
“为什么?”他都解决她心中的顾虑了,她为什么还不肯走?!
“我要是现在离开,”她继续抹着眼泪,“就等于我承认了你说的话,你根本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他的眉头皱得更深,怎么又说起了这个话题,“你到底要说什么,可不可以说明白一点?”
“好!”她擦gān泪水看着他,“我问你,如果今天换做是郑心悠,你会认为她跟别的男人在这里度假吗?她的解释你会不会听?”
她的问题让他有些错愕,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有假设过这种可能!
是的,如果郑心悠在哪儿度假,他根本不可能连夜坐飞机赶来!
她却把他的沉默当成肯定,心痛的说:“也许你不但会听她的解释,还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又或许,你根本不需要她解释,就会相信她。”
他的心头掠过一丝烦躁,“你别扯远了,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跟不跟我走?”
她没再回答,转身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去。
远远的,她听到他在身后叫着:“顾宝宝,你别后悔!”
又走了很远,她突然听到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忍不住抬头,只见星光下,熟悉的直升机渐渐飞远了。
泪水再次模糊双眼,她抬手倔qiáng的抹去,走进了酒店。
洗了澡她便躺上.chuáng,把红肿的双眼藏在被子里,害怕阿妈看到。
良久,她听到阿妈进来的声音,走到chuáng边奇怪的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片刻,顾妈也洗澡睡下,不久便睡熟了。
她却迟迟无法入睡,轻轻起chuáng,她穿上大衣走出了房间。
海滩不再想去,她来到了酒店的顶楼。
黑夜里在顶楼看着大海,像是自己置身在一座孤绝的小岛,心里生出阵阵恐惧。
她微微退后了些,不再看海,而是贴着墙角坐下,双眼看着星空,那架飞走直升机,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她不明白,他的吻可以那么温柔,他的离开为什么也能这样绝qíng?!
“宝宝?”
突然,公孙烨的声音传来,她一愣,转头看去,他正从门口走上了天台。
“我觉得你应该在这里,所以来看看。”
他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罐啤酒,“要喝吗?”
她点头,拉开盖子猛喝了一口,让酒jīng充斥感官,才不会总是想着他。
公孙烨微微一笑,自己也喝了一口。
“是不是……”沉默片刻,他先开口,“在想他?”
她没有回答,沉默其实已是肯定的答案。
他微微一叹,“宝宝,其实我想跟你说,如果你决定重新接受他,你就应该不再计较以前的事。”
她一愣,呆呆的看了他一眼,“阿烨,你在……劝我?”
他点头,唇边泛起笑意,“很意外吗?爱有两种的,一种是占有,一种是让对方幸福。我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幸福。”
他仰头再灌了一口啤酒,这样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却也需要一点点勇气:“如果他能让你幸福,我又何必阻拦你?”
“阿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拍拍她的肩:“现在你说说吧,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或许你就不那么烦恼了。”
“我……”她还是有些迟疑,觉得在他面前说她和牧思远,终究有些残忍。
“说吧,”他柔声道,“不要把我当成公孙烨,把我当成……以前你眼中的那个二世祖,会不会比较容易?”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她也笑了。
那还是六年前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医院里。
那天她陪阿妈去做检查,等在走廊的时候,忽然听到楼梯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间或带着一点女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