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她的手也用力,想要握住这双手不让他离开。
眼前的影像却逐渐清晰,她看到了,她欣喜的看到了,他的脸。
他带着微笑,全然不似昨日的冷漠;
他的眼里有怜惜,不再像以前那样无qíng;
但他的神色里却有着浓浓的痛苦,好似他跟她一样,正在饱受煎熬。
她好想伸手触摸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她好想留住这难得的微笑与怜惜,为他驱散痛苦。
但他却忽然放开了她的手,身影消失得飞快。
她一愣,惶然与恐惧让她的声音冲破gān裂苦涩的喉咙,“思远哥哥,思远哥哥……思远哥哥……”
别走,别走好不好?
他接过她递来的蜡封信,打开来一看,缓缓在椅子上坐下了。
还好她来得及时,否则……
他将东西往秘书主任面前一丢,“事qíng不能再拖了。”
“我们派去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总部,”她拿起东西看了一遍,“但现在还打听不到具体的qíng况。”
他点头,“你告诉他们,无论用多少钱,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好!”
秘书主任点头,看着他眼里的担心,忍不住多嘴道:“顾小姐那儿……”
他摆摆手打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她心中微叹,仍想把话说完,“牧总,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而他选择的,却是让人最难过的办法。
“还有别的办法?”
他挑唇摇头,缓缓的摇头,“你不了解她,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找古信扬拼命……”
他是那样了解,很早的时候就了解了。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十四岁的年纪,跟班上的女孩子斗嘴都赢不了,只会躲起来偷偷哭。
但是看到他在篮球场上被人使yīn招,她却敢跟一米八高的男生打架,最后磕破了额头回来,还骗家里人说是不小心撞的。
“那她现在,就一定好过吗?你又好过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他摇头,不想再说下去。
顾宝宝半睡半醒,一整天无法真正睡着。
随着夜一点点安静,她也慢慢清醒过来,心里像是有某种预感,她没有再睡着。
她还想要等他来,还想要证明那不是一个梦。
然而,时间等到十二点,楼下阿爸阿妈已经准备好明天的馄饨,打算休息了,房间里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她起身将铁架子上的药水瓶往外挪了一点,起身下chuáng走到了窗前。
这里正好可以远远的看到巷口,可是那模糊的灯光下,并没有什么人的身影。
“思远……哥哥……”她喃声叫着,呆站在窗前,期望可以看到他。
或许是她心里这种期望太过浓烈,以至于眼前出现了幻觉。
片刻,她真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巷口那模糊的灯光中。
她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他在,他在,他真的站在那儿,他的脸似也朝着她。
她慌忙打开窗户,大声的叫着:“思远哥哥……”想要证明他真的在那儿。
她好希望他能答应她一声,然而听到她的声音后,那个身影忽然一晃,便不见了踪迹。
“思远哥哥!”
她着急的转身往房间外跑,手背陡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原来是输液管的针头还在她的血管内。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抬手拔掉了针管,使劲的往楼下跑,厚重的拖鞋发出“咚咚”的响声。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巷口,却没有,没有……
巷口没有其他任何人,除了呼啸的冷空气。
“思远哥哥,思远哥哥……”
她大声喊着,急切而又慌张,她不信他已离开,她不信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能走出很远。
她拼命的往前追,一边痛声叫着:“思远哥哥,思远哥哥……”
寒风凛冽,chuī透她单薄的睡衣,chuī割着她的脚踝,她浑身不觉。
她只恨这风太猛烈,chuī散了她的声音,就无法传到他的耳朵里。
“思远哥哥,思远哥哥……思远……”
“思远哥哥……思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