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尤浅浅把家里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帮零食。她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是被欧子铭没收了,给他打了个电话问。
欧子铭吼她,“以后这么白痴的问题不许打我电话。”
或许,徐小可说得对,她是有点奴xing了。
欧子铭就是一个内心bào躁外表冷淡的bào君。一幅好皮相也掩盖不了他惯于压迫别人的本质。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心qíng不好的时候就去超市捏捏方便面,吃个布丁或者哈根达斯,要不就回家抱着徐小可看鬼片,两个人心惊胆战的拉着手,不时还坏心的伺机惊吓对方一下。
七月末的时候,尤浅浅邮箱里收到一封来自留学生中心的邮件,打开读了一遍之后,尤浅浅退出邮箱,重新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重新登录之后,那封邮件依然躺在邮箱里面,以上帝视角讽刺的冲她一笑。
尤浅浅怀着不可置信心qíng给徐小可打电话,“喂,小可,我刚收到学校的通知,下学期把我jiāo换回清华了。”
“这都几点了还做梦呢,赶紧醒醒。”
尤浅浅何尝不希望是在梦中呢,悲哀地说:“是真的。”
“啊,怎么可能,这东西还有qiáng制xing的?”
“是我申请的……”
“尤浅浅,你脑袋让门挤了吧。怎么会自己跑去申请,丢人也没有你这个丢法的。想家你也不至于滚去清华吧,北京离你家挺远的。”
尤浅浅yù哭无泪的给徐小可讲了下事qíng的起因经过,“我当时压根就没想到这名额能给我,中彩票都没这个准。”
徐小可想了想说:“我怎么闻到了yīn谋的味道。会不会是欧子铭搞的鬼?”
其实尤浅浅也有这个感觉,但是觉得欧子铭是人不是神,魔掌还真能伸到东京来?
尤浅浅怀着悲凉的心qíng静坐了半天,然后给欧子铭打了个电话,声音是经过酝酿之后的悲伤,“喂,是我。我刚刚接到教务的邮件,那个清华的jiāo换项目我没选上。”
欧子铭顿了一下,断然说:“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
尤浅浅不说话,欧子铭唤她,“浅浅,说话。”
“一定是消息错了,你等我一会,我这就去问问。”
仍是沉默,欧子铭终于耐不住xing子吼道:“尤浅浅,你哑巴了,说话呀。”
尤浅浅的声音很低,语调却是平淡,几乎听不出喜怒,她说:“原来真是你。”
欧子铭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一时间竟是少有的手足无措,然而片刻之后,他平静地说:“是我。”
于是尤浅浅挂了电话。欧子铭也没有打过来。
冷战开始的掷地有声,蔓延的无声无息。
两个本就隔着大洋彼岸,千里距离的人如果不是诚心想要联系,失去联系是件很容易的事qíng。
七月末的东京太阳毒烈,气温闷热,空气里处处透着焦躁。
尤浅浅撑着阳伞,举着星巴克的冷饮,穿着拖鞋晃dàng在东大本乡的校园里。她不愿意回到研究室,去接受同学们诧异的目光。教授找她谈过一次话,婉转地问她是不是不太喜欢现在的研究室,所以不惜jiāo换也要离开。尤浅浅赶紧否认,但是真实的原因如何说得出口,没有理由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最后教授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希望她在中国好好完成她的修士毕业论文。
藤田也找过她,同样奇怪于她的决定,尤浅浅能说的也只是,“这不是我的决定。”
日本人不轻易做决定,一旦做了就是不易更改。尤浅浅心里很明白,下半学期,她必须去清华,按照欧子铭为她选择的路走下去。
徐小可义愤填膺的说:“欧子铭也太自私了,他光想着自己痛快就把你弄回国去,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面对教授和研究室同学。”
尤浅浅仰头,阳光透过树叶的fèng隙渗进眼睛里,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湿润了脸颊。
设计课已经jiāo图了,理论课的发表也做完了,尤浅浅在东大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也是最后一个学期。
尤浅浅并不喜欢日本这个国家,行走在东京街头,穿梭在冷漠的人群之间,总是有份距离感的。毕竟,这个国度对于她来说,是全新并且陌生的。可是,东京大学对于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