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_作者:米无良(38)

  “我不。”尤浅浅大吼一声,彻底惊醒,一下子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还没回过神来,卧室的门就猛地被推开,林默泛着青光的脑袋探了进来,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尤浅浅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身在帝都而非东京了,伸手抹了下一头的冷汗,小声说:“做噩梦了。”

  “瞅瞅你这点出息。起来吃饭了。”说罢林默关上了房门。

  尤浅浅爬起来拉开窗帘,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窗外的槐花开了,甜蜜的花香如鼻,尤浅浅突然很想吃抹茶味儿的布丁。

  然而,林默准备的早餐只有豆浆油条。尤浅浅皱眉看着那带着油星的油条,默默的啃着一旁洗好的红苹果。

  林默夹了一根油条扔到尤浅浅碗里,“谁惯的你这毛病,哥在美国天天吃汉堡,想豆浆油条想的恨不得立马飞回来。”

  “那是你。”

  林默的脾气来了,吼道:“爱吃吃,不吃滚。”

  都说人早上的qíng绪是最低落的,何况还是刚做了噩梦的尤浅浅。她就纳闷了,怎么大家都喜欢叫她滚,她又不是球,滚来滚去,又滚回了原点。

  尤浅浅放下苹果,走回房间拿起包,去门口穿鞋,穿好之后一言不发的打开门,离开。心里想,林默你大爷,姐滚远了,你可别叫我回来,回不来了。

  关门的时候她看到林默的背影,僵直地坐在餐桌前,搭在桌子上的手臂青筋都bào了出来。

  坐在肯德基里,尤浅浅开始反省,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怎么能做出这么矫qíng的事qíng。那是林默,是可以为她赴汤蹈火两肋cha刀的好哥们,她当时应该把油条扔到他面前吼,“姐就不爱吃怎么着了,让我滚,没门。”结果呢,她怎么整得跟受了委屈的怨妇一样,拿着包就跑了。

  林默那孙子连追都不追她,准是想独吞那一包油条。

  尤浅浅一边啃着jīròu卷,一边拿着phone惆怅,她还没有国内的电话卡,林默找不到她,她也找不到别人……

  倒霉果然是一种永远都不会错过的运气。

  从肯德基出来,尤浅浅赶紧去买了张电话卡,调出林默的电话,挣扎了半天觉得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现在打电话认错有点太没骨气了。保不准林默还得bī她回去吃油条喝豆浆。于是决定从清华报道回来再打,顺便让林默帮她解决了晚饭的问题。

  林默借的房子离五道口坐地铁两站的地儿,很方便。林默回国的时候就一直以那地为窝有家不回。一室一厅的房子,gān净整洁,一看就是久无人烟。昨天晚上林默把chuáng大方的让给了尤浅浅,自己抱着枕头去睡沙发,临末儿还对尤浅浅说:“你要是不放心,就把卧室门锁上。”

  尤浅浅豪迈地说:“得了吧,你要是对我有兴趣,早就把我办了。我是相当的放心。”

  看着林默纠结的眉头,尤浅浅讪讪地笑:“嗯,当我没说,其实我很文静的。”

  尤浅浅挣着阳伞,带着林默给的阿玛尼墨镜,穿着大花雪纺罩衫,牛仔短裤,坡跟的罗马鞋走在清华的校园里,悲哀地发现,清华真大,太阳真毒,记忆中建筑系似乎坐落在校园的深处,步行的话……为毛我不会骑自行车。

  找到了国际jiāo流处,尤浅浅递上材料,礼貌的微笑说:“您好。”

  负责的老师笑着说:“你好。”然后用英文问:“你会说英语吗?”

  尤浅浅一愣,“yes。”

  “那就好,会日语的老师今天不在,我不太会说。”

  尤浅浅差点没笑出声,用中文字正腔圆的说:“我是中国人,您说中文就可以了。”

  那老师的表qíng立马像吞了个煮jī蛋一样,翻开材料对着照片把尤浅浅仔细看了一遍,不确定地问:“你先去了东大,然后要求jiāo换来清华?”

  “恩。”

  “尤浅浅同学,感谢你对清华的热爱。”

  “……不客气。”

  ……

  办好手续领了材料,走出办事处,尤浅浅长舒一口气,一边想着去麦当劳买个甜筒一边往校门口走。

  走到校门口,尤浅浅突然不想吃甜筒了,就让她待在清华里面一辈子没有甜筒吃,不要出来吧。

  北京八月的太阳下,天空明亮,树叶清香。金子般的阳光透过树叶的fèng隙投在欧子铭的脸上,光影之间加重了他面部轮廓的立体感,真真是貌如潘安,堪比周郎。尤浅浅想起了大一时候素描课上画的美蒂奇,那个传说中美蒂奇家族最英俊的男子,意大利式的俊美而深邃的面容,整张脸像是上帝用心雕琢的艺术品,没有一刀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