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不可言_作者:日光生(21)

  为此郁闷了整整一天,结果临收工回家的时候又传来噩耗,被寄予厚望的那只小白鼠突然四脚朝天歇菜了,紧紧张张的加班分析了三个小时,未果,剖开来愕然发现死因竟是段小铁丝。师兄安慰她说:“别跟它一般见识了,大约是觉得做老鼠不顺利于是决定自杀重新投胎去了。”九条当时很无语,对着老鼠尸体吊丧,你早晚也得是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何不在死之前做点善事积点德呢,偏偏要死得这样拒不配合,你这一死我前面近一个月的工作都白费了,你的那些同伴也白吃了一个月的苦,实在太没有鼠品了。诅咒你投胎还继续做老鼠,不对,做细菌算了,这样咱俩再次见面的机会还能快点来,到时候折磨不死你丫。

  然后好不容易拖着比伏尔加纤夫还沉重的步伐饿着肚子回到家准备埋头大睡的时候,更大的打击又迎面扑来——朱宁同学和准丈夫齐放分手了。而她必须在友qíng的照耀下即可起驾九溪天片刻不得延误。九条的心脏瞬间被停电,怎么所有倒霉的事qíng都赶在一天发生了呢,难道说倒霉的事qíng也分淡旺季的?她已经因为实验室的那两件接踵而至的丧事打击得疲惫不堪了,保守估计暂时没力气应付朱宁的难过。况且他们俩闹分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不太想去,于是说话的语气有点二。结果莫西西直接跟她翻脸,说她不仗义,不来就算,组织决定把她踢出。

  九条一边拿凉水洗脸,一边苦闷的想:莫非继细菌,白鼠之后下一个需要去投胎的实验室成员就是我?你们再等等,咱赶一拨当三胞胎算了。一咬牙,随便换了套衣服就下楼去拦车。到九溪天的时候里面已经热得开锅了,昏天黑地天的,人们跟下水道的老鼠似的挤在一起,这么恶俗一酒吧也不知道莫西西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还好是在包厢。

  进去的时候朱宁正在歇斯底里的唱《太委屈》,满脸都是憔悴的痕迹,那一刻九条有点想哭。朱宁和齐放都是她的高中同学,一路走来挺不容易,她以为他们俩会这么一直在一起,结婚,生孩子,老去,死去。他们之间有着无数的问题,却从来没想过他们俩会认真的谈分手,这样看来,很像是真的。

  九条坐过去,莫西西不理她,她又蹭了蹭,莫西西还是不理她。好在徐玉洁是个好脾气,拉着她讲前qíng提要。说是齐放跟他们公司里刚来不到半年的小姑娘好上了,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九条一愣:“不会那么狗血吧,这是莫西西编的剧qíng么?那丫头是谁,叫什么名字!”

  莫西西白眼她:“你想gān嘛?”

  九条咬牙切齿:“扎她稻糙人。”

  朱宁放下麦克风,回了一个萧瑟的眸:“杜紫荇。”

  九条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叫什么?”

  莫西西推她:“九条你还嫌不够乱。”

  没想到,朱宁开口回她,一字一顿:“杜、紫、荇。”满腔恨意,字字含血。

  九条一歪脖子:“肚子行?她那肚子还真行!”她说完,有点冷场,四个人都没动静,屋子就那么巴掌大点儿地方,九条想找条fèng钻进去躲都没条件,挺好一笑话这个时刻谁都笑不出来。

  然后朱宁就笑了:“取名字是挺重要的,当初我跟齐放谈了四年恋爱,才谈到chuáng上去。他们从认识到今天还不到半年,孩子都怀上俩月了。人家那肚子是真行。”没人敢接话,觉得看她笑的挺难受的。九条一把就把她抱怀里了:“别这么想,咱家徐玉洁那名字冰清玉洁的,不也嫁人滚chuáng单了么,现在孩子也两岁了。”

  莫西西真想吐一口鲜血出来,你说你不会哄人就不要哄了,你怎么不举例说你叫方妙言呢。唉。

  朱宁趴在她肩膀上不说话。九条慢慢拍着她后背:“宁宁,至少他还活着,你能恨他。”

  莫西西觉得九条的声音特虚幻,低下头把他们俩都揽过来:“没事了,都没事了。”

  那天晚上四个人都喝得有点过,晕乎乎的往外走。九条正遛墙边呢,就听见有人喊:“晓川,这不是你那漂亮妹妹么?”

  第七章

  任晓川闻声从一群人里面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斜前方那个因为喝了酒使得面如朝霞染唇如胭脂红的女人不是方妙言这世上还能有谁是方妙言。每次到了他急需离场道具的关键时刻她都能自觉自主的站在马路边等着认领,简直就是新时代的田螺姑娘啊,这个冒然涌现的念头让任晓川十成十的感动了。大步跨到九条面前捉住她的肩膀动qíng的唤了一声:“二妞啊。”叫得跟失散多年的老相好似的,估计当年贾宝玉重逢史湘云也不过就是这么激动的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