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九条!你醒醒!醒醒啊!”
她显然没有被他的声嘶力竭唤醒,倒头又睡了,途中无数次梦话,无数次九yīn白骨爪,片刻没有消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熟的。早晨起来像被陆判换过实木脑袋,左右觉得不是自己的,疼得她不想要了。起身下chuáng去喝水,一不小心踩到了只活物。任晓川迷离的睁开眼睛:“你能注意点吗?”
九条迅速跳到chuáng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丝合fèng,同时厉声尖叫:“你怎么会在这!!”又往四周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的家,没错啊。
三杯猜测自己的心肝早晚要在她摧枯拉朽的狮吼功里灰飞烟灭,半天纳不过闷来。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她的目光仇视,他的目光惆怅。最后三杯gān咳嗽了一声,平心静气的把昨天遭遇的种种不幸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遍,还不忘声泪控诉她是多么的需要减肥。最后的留宿是因为被她死死握住手腕没法脱身,只好在chuáng下将就了一晚。
九条大约想起来了些片段,不好意思的咕哝了一声:“麻烦你把我背回来。”低下头,坐在那里有点无所适从,“那个,你能出去一下让我换个衣服吗?”
“行,太行了!”他几乎高兴到泪奔,苍天终于开眼了,魔鬼终于放人了,普天同庆啊。
她像打仗一样风风火火的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走出客厅对着三杯尴尬的笑笑,有些事qíng需要解决:“那个,昨天……”
他歪着脑袋问:“你打算对我负责么?”
九条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撕裂的问:“什么?”
他一脸中国式小媳妇的微笑:“就是,那个,那个啊。”
九条瞬间定格在风中,难道昨晚她霸王硬上弓了?忐忑不安的问:“你,你就没反抗一下?”
“我躲不开啊。”
“不,不对呀,吃亏的应该是我吧。”
“可是你很粗鲁啊。”
“……”
“这样吧,要么洗gān净了还给我,要么帮我买条新的,你选吧。”
“啊?你说什么?”
“我裤子被你吐脏了,你不该负责啊?”
九条磨刀:“任晓川!”
三杯笑得很温和:“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
站在门口握着门把,他低头摸了摸鼻子,又舔了舔嘴唇,像是做着伟大的思想斗争:“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不如我们约会……”
“啊!”九条见鬼了。
“怎么了?”三杯也见鬼了。
“约会!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吧。”
“再见,再见!”
被轰出门的任晓川瞬间感受到了人生的悲凉,她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恩人吧,历经千难万险才把她背回来的啊。简直就是再生父母,怎么能这么无qíng呢。莫非我说错话了?任晓川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伤,是一条她不经意挠出的长长的红线,淤了血,碰一下有点疼。他的心里也有一条她不经意间挠出的痕迹,痒痒的又隐隐酸涩,她说“你的将来还有的是八年呢,你不要固执到守了十六年后再来撒这个手”。他爱了许文茜有多少年了呢,保守估计十年不止了,从十六岁开始,心里想的念的盼望的全都是她,都是那个遥远的美好的却伸手不及的青梅姐姐。他还能有多少个十年用来继续这样一段无疾而终呢。需要撒手的是他,需要清醒的也是他。
谢谢你,方妙言。
第八章
九条只画了浅浅的眼线涂了唇膏,又匆匆换上了件鹅huáng色V领线衫外加墨绿色A字裙,也就是传说中的AV搭配,离开梳妆台顺手扎了个高马尾就死命往外奔。
约好的是十二点见面,从她家赶到相亲组委会指定用餐地点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如果顺利打到车外加城市道路畅通无阻的话应该是能够提前赶到的,可惜,她运气不佳,当然,需要加上“一向”的限定。
运气一向不佳的方妙言,只拦车就花去十五分钟,披了一张被大象踩到脚指头的黑脸站在马路边一边看表一边跺脚,一边小宇宙熊熊燃烧。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背了一把菜刀抱着必死的信念等着劫持路过的运钞车。
好不容易在天灵灵地灵灵的愤世嫉俗里碰上一辆空车,行至半路又堵得要死要活。她心凉如水,跟司机师傅说:“要不您就找路边停了吧,我自己绕小路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