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川灵光乍现,大声说了一句:“这不是李阿姨家的二妞吗?”回过头跟兄弟们jiāo代,“我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家等会再来,不然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容易被欺负。”
兄弟们集体起哄:“别骗人了,你打哪来的妹妹啊?你该不会被巴黎的làng漫空气搞得肺部污染这会又上头了吧。”
他笃定首尾呼应说:“邻居家的妹妹。”
喝醉了的九条挺配合,歪在他怀里,叫了一句:“二哥。”
还真是二妞对二哥,越看越乐呵。兄弟们眉来眼去的换了口气:“你不欺负人家就是好事了,一定好好把妹妹送回去啊,不要急着回来了。”
正中任晓川下怀,他心里得意得很,表面还一副很担心九条的表qíng:“那我们先走了。”
半抱半扶的拉扯着九条出了酒吧大门,用哄的语气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住哪啊?”如果他再加上一句“你今年多大啦”就是十足的胡子大叔在拐骗未成年少女。
九条趴在他胸前嘤嘤着:“二哥,我是九条啊。”
“九条?”任晓川想,还真有人叫这名字,当家长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孩子长到这么大一定没少被笑话,好好一女孩子叫了麻将名,比方妙言更吸引他眼球,方妙言撑死了像一烂俗的言qíng女主,可是九条听着像超生游击队之子,一条二条排队下来到了她。
任晓川好歹把她拖上了车,安置在后排,又问了一遍:“你住哪?”
九条说:“我住你家。”翻了个身,继续,“对面啊。”
任晓川提气,“你不能住我家,我不能毁你清白。”又叹气,“你也不能住我家对面啊,我家对面还是我家。”
九条直起身伸手要抱他,他把她戳回去,她又努力坐起来,然后任晓川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死抱住驾驶座,多么的庆幸那不是自己,否则已经被勒死了也说不定。这年头陌生女人的来信都不能看,别说陌生女人的拥抱了,实在太可怕。他们俩瞎折腾了半天,他问东,她答西,她身上连个包都没有,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他最后决定把她送到宾馆,然后让她自行处理。他猜测这世上恐怕再没有像他一样倒霉的人了,轻易在路边捡了个道具,跑完过场后发现没地方还了,死沉死沉的还得自己举着。
路上九条发话说:“我今天去相亲了。”
巧了,三杯一手开车,一手松了松领带说:“我也去了。”
九条又说:“那个人不好,没有你好。”
三杯想,你比我好,我连人家姑娘面都没见着。使坏问:“那个人哪里不好了?”
九条想了想说:“他没有你手大。”
三杯不知道她唧唧歪歪的究竟把他当成谁了,甭管当成谁了,这个喝醉的女人忽然勾起了他那么点隐隐的同qíng。他在想,今天该跟他相亲的方妙言是不是心里也有个老相好,所以面都不肯见的绝尘而去。还有许文茜,会不会也是因为别人手大就念念不忘死心塌地了?就执意不肯看他了?就想不到他的手也已经长大了?女人的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混帐逻辑。
三杯问:“手大了就值得惦记了?”
九条说:“对。记一辈子。”
三杯又问:“我手也不小,怎么没人惦记呢?”
隔了半晌,三杯都以为九条睡着了,她才幽幽的冒出了一句:“不要把自己当孔雀,其实你是一只火jī。”
第三章
三杯把话说得敞亮:“上次真不好意思。”
九条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表qíng:“没事,大家都喝多了。”
三杯十分平和:“不是那次。”
九条挑眉毛:“还有哪次啊?”见一次面就够折寿了,你还想让我见你几次,这人安的什么心。
而他依然保持欠扁的平和嘴脸:“是第一次。”
九条纳闷,你一大男人打什么太极啊,还第一次呢,传说中很宝贵的那种?对不起,没有。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笑得很灿烂,灿烂得三杯以为她要回光返照上天成仙了。才轻启朱唇,转而面露难色:“任先生,甭管哪次,您先把我的手放开行么。”
自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任晓川那么妥当的辨识力,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召唤出相应的记忆,准确的认出对方是某某街上某时某刻碰到的路人某某某。比如九条,她只是觉得任晓川这三字儿挺面熟,当然,如果他叫任盈盈或者任天堂没准她会觉得更加面熟。凡是逻辑正常的人就不会把有媳妇的人和相亲对象凑到一起想,真那么想的人要么没大脑要么脑容量过剩,九条万万想不到三杯就是那个她没见着面就甩掉的致使其自信心轻微受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