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二/姑娘,请自重_作者:清风不解语(124)

  看他这副礀态,深知其为人的几位租客都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唯有查朗这个不知中原江湖险恶的愣头青还喜滋滋地坐下,满心以为这银书生要与他探讨武学奥义,谁知他一开口便是:“这位壮士,大名鼎鼎不是这么用的……”

  接下来便是从名词的用法说到成语的用法,再说到谦语与敬语。

  “君子之礼表于言辞,要义唯二,自谦与敬人。所谓自谦……”

  查朗从一开始的呆滞到后面几番想要cha话而不得,想动手也不得,最后几乎口吐白沫,抱着脑袋喊着“俺认输了俺认输了”跳出窗外,状似癫狂,呼啸而去,众人叹为观止。

  书生起身,负手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露赞许之色,颔首道:“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查壮士知错而悲痛yù绝,果乃本心良善之人。”

  众人默默翻白眼,人家是被你念经念得悲痛yù绝的好不好!

  “相公好棒,相公喝茶!”

  范轻波qiáng忍笑意,给他递茶,心里真正想说的其实是:相公你二得好生曼妙!

  书生被这么一夸,心中好不受用,原本清泉般的双目闪亮起来,如投石入池,碎了满池的星子。他接过茶,抿了一口,在自家娘子炙热的视线中脸颊微烫,不好意思道:“教书育人本就是为夫的职责所在,没什么好值得夸赞的。”

  众人继续翻白眼,这货已经够二了范掌柜你就别火上浇油鼓励他了好吗!

  书生不觉场中气氛有异,兀自饮茶,突地动作顿住,似乎想起什么,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他啪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这动静大了点,堂中审判大会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甚至南无药都放下了酒壶,望着神qíng凝重的书生,目光幽深莫测。

  垂在桌下的手轻轻一翻,掐指成诀。

  而众人视线的焦点的中心,书生沉吟半晌,终于以拳击掌,笃定道:“我记起在何处听过那查壮士了!”他转向一脸莫名望着自己的范轻波,“娘子,守恒说过,这个查壮士已经三天没jiāo房租了。”

  话音刚落,稀里哗啦一阵,众人吐血,不支倒下。

  范轻波差点被对面人喷的血溅到,吓了一跳,被书生搂到怀里,忍不住咋舌:“要不要这么戏剧化啊?真的喷血?是自带番茄酱吧?啊?”

  书生宽厚的大掌在她背上轻轻拍抚,渐渐安抚了语无伦次的她。而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明明是一如往常温吞平淡的语气,却能听出毫不掩饰的怒气。

  “唉,阁下吓到在下的娘子了。”

  53七彩祥云的男人

  双耳所闻,是哀嚎遍野悲鸣不绝,触目所及,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逍遥茶社在顷刻之间变成修罗场……

  夸张了,重来。

  范轻波甩掉脑中因职业习惯而冒出来的小说场景,看着满地面色苍白的武林人士,终于意识到,他们都是玩真的,不是被书生的言行雷倒,而是被暗算了。

  凶手自然不是她与书生,那么最大的可能——

  “唉,阁下吓到在下的娘子了。”

  循着书生的视线望去,南无药仍是懒洋洋地斜坐着,只是脸上慵懒神qíng一扫,目光如魅,勾唇挑起笑意。那种笑,在范轻波的词典里有个专用形容词——魅惑狂狷。

  “你不是圣手,你究竟是谁?”一个虚弱的指控响起。

  连她都看得出异样,这些武林人士自然不会看不出。可惜“南无药”并不理会他们,只望着书生,好奇问道:“你是何时发现我不是南无药的?”

  “在下喊你师兄之时。”

  “南无药”讶道:“你与南无药并非师兄弟,只是在试探我?”

  书生摇头,“人xing本善,在下向来不惮以最大的善意揣测他人,是故一开始并非试探。”

  “南无药”皱眉:“那你究竟如何发现的?”

  书生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了一下,“你不该询问师父的。”

  “南无药”顿了许久才发现书生这句话已经回答完了,嘴角顿时有些抽搐,“你们中原人都这么烦的?我说你能不能一次xing回答完我的问题,别让我一句句问?”

  这话算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这种紧张解密的时刻还玩一句一顿简直是要了亲命。范轻波这人没啥耐xing,于是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