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几下又收回手指,皱眉,“轻波,你这胭脂也搽太多了吧?”粘得满手都是。
“喂!我的妆!”
范轻波急急推开她,跑到梳妆台处,开始补妆。
她前世学过些彩妆,所以在发现自己长得越来越不像谢依人时,也没有多惊慌。反正解东风是出了名的怪人,她不出席各种宴会也不足为奇,偶尔遇到这种非来不可的宴会,也可以用化妆掩盖。
眉修细些,眼睛化大些,脸颊多打些yīn影,腮上多上些胭脂盖住yīn惨的肤色,一个大眼小脸白里透红的美人横空出世。再加些易容的技巧,任谁也看不出尚书夫人与城中轻薄女是同一人。
“娘娘,凤辇到了。”
门外,一个细细柔柔的宫人声音在催。
云采采撇撇嘴,勾起范轻波往外走,碎碎念:“催催催,催魂呐,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要当皇后的。哼,迟早勾搭几个影卫私奔去!”
被拉着走的范轻波若有所思地望向空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云采采这家伙平日jīng明得要死,但只要靠近明月方圆三里的范围内智商就直线下降。她这么爱逃,用膝盖想也知道明月一定派了影卫守着,也就是说方才她们所有的对话都被听到了。
哎呀呀不知影卫大人听到皇后说要勾引他私奔感觉如何呢?
隐在暗处的两个影卫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
范轻波跟着云采采到了凤仪殿外就分道扬镳了,一个宫人引她入席。她的位置在解东风下首,这令她舒了一口气,幸好不用再与那帮命妇同席。
“你还好吧?”
解东风抬手扶在她脸上,旁人以为二人夫妻qíng深,其实他只是在为她抹匀脸上的胭脂。
范轻波感激地勾勾唇,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抬眼一看,却差点惊得掀桌——坑爹呢!对面坐的居然是周将军一家!周将军的位置正对着解东风,而周子策的位置正对着她!她转头去看解东风,他居然还朝她无辜地眨眼?丫根本等着看好戏吧!
这一来二往,在周将军看来,显然成了眉目传qíng,眼中的不屑愈浓。
解东风看出范轻波有些不自在,为她斟了一杯茶,低声道:“放轻松放轻松,他们又认不出来。再说了,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qíng况还蛮好玩的么?”
最后一句还是显露了本xing。
范轻波低头咬牙道:“你这是在玩火!”
她的声音很快被一阵祝酒声盖过。
坐在上位的皇帝不知说了什么,众人齐呼万岁,然后举杯共饮。接下来,丝竹声起,美人们从门外涌入,清歌曼舞,各展妖娆,美不胜收。宾客们看得目不转睛,自然不会发现场中还有两个十分失礼的吃货存在。
解范二人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某些方面却有着难以比拟的默契。
“唔唔,御厨的手艺真好,难怪你这么喜欢参加宫宴。”
“非也非也,一般来说,只要是宴,我都喜欢的,只是官员间的私宴常常要回请的,划不来划不来。唔,这肘子不错。哎呀,只要想到这些都是免费的,我就吃得特别开心。”
“……小气鬼,撑死你好了。”
一曲舞罢,二人早已恢复优雅端庄。只是若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旁人桌前都还是酒菜,而这二人桌前则是杯盘早已撤下,换上了饭后水果茶点。
范轻波吃着罕见的贡品琉璃果,姿态越发怡然,初初入席时的不自在早就抛诸脑后。
这时候,上位的皇帝大人似是酒酣耳热,豪兴大发了。
“常闻周将军有一子,剑法高超,不知朕有没有这个荣幸一睹其技?”
一粒琉璃果就这样生生卡在了她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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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惊吓连连的夜晚...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书到用时方恨少,范轻波看着台上舞剑的周子策,脑中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杜甫那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奈何记不住全诗,只能颠来倒去咏诵前两句。
“霍如羿she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耳边响起解东风赞叹的声音,范轻波颇为吃惊地看着他,“你居然会背唐诗?”
解东风偏头,蹙眉道:“唐诗?不是海外传来的东土诗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