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怎么了?很难受?”他担心的问,不断的用湿手巾给我把脸上的汗抹掉,“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了!不妨事的!”我回答,看他坐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
“宁儿,皇上已经答应了派八名御厨给你。”
“哦!?”我惊讶。
他小声对我说:“我迷恋你,在皇室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到杭州醉心于你,为你做些事qíng也在qíng理之中啊!只要我不jiāo结地方官,不威胁他的皇权,到底是亲兄弟,我开口的这些小事他哪里会不答应?”
也是,皇帝应该是巴不得奕成天围着我这个女人转,没有雄才大略才好,这些小恩小惠的何必吝啬?
“皇上最近龙体欠安啊!”他喟然而叹,“这心思就更多疑了,上个月赐了三尺白绫给三皇兄。”
“为什么?”
“能为什么啊,三皇兄为西宫贵妃所出,出身原也不低,他素日里又喜欢jiāo结官员,为了一点小事qíng,就联名上书,皇上看在眼里自然是不快的,要是皇上身体好着,他还能容得,偏儿个又不佳,自然觉得体力不支,朝局难以掌控,这次为了边疆守将调派三皇兄又罗嗦了一堆,让皇上恨心更甚。皇子皇孙在天子脚跟前总有错处,安个罪过,找个理由还不便当?其实皇上杀三哥,还不是做给我和九哥看的?”听了他的叙述,我真替他担忧。
这历朝历代就这宫里冤魂最多,三皇子我是知道的,因为先皇头上两个儿子早夭,所以实际上他是长子,只长了先如今的皇上一岁,这也就注定了两个人为了这皇位纠缠不休了。其实对皇位有非分之想的就三皇子一个?我看未必,奕肯定也曾经有过问鼎的念头,只可惜时不与他,势不与他罢了。你看他言语里颇有责怪皇上之意,要是没有物伤其类之感,怎么会伤qíng?纵然是知道这些事qíng是清官难断的,可从我心里还是帮着奕,所以我不是那种可以大义灭亲的人,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都不维护,我维护何人来?所以我也细细的想着……
“做给你看,恐怕给九王爷就不是看了吧?”我说,他倾听着:“九王爷去了湖南却不知收敛,在那里大造王府,银安殿的气派直比金銮殿了,这些杭州都有耳闻了。是谣传也好是真实也罢,既然连我这个妇孺都知道了,那就说白了有人就想用这件事qíng来做文章。和金銮殿媲美是不是造反的证据啊?”
“你说我皇兄有意要杀九哥吗?”奕对我看着,从迟疑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压根就没有敢去想这个假设。
“你不是说皇上龙体欠安吗?要是再严重一点就是……当然要杀了这些最有权势最可能篡位的王爷!但是他到底要杀gān净,然后身后用顾命大臣,还是留一两个王爷监国就很难讲了。”
“……”
与我头痛yù裂不相衬的是我异常清晰的思路,对于朝局的分析,几乎都得到了他赞同的眼神,从我绵软无力的声音的里叙述的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他到最后连细节也一并和我一一计较,我对于这些有如此高的天分,实在是自己都未曾料及,其实我亲眼看祖父和父亲在权力之间游走,对于这些早就积淀在心里,从来都未尝用过罢了,今日却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怎不游刃有余?
吃过晚饭,我的体力渐渐不支,昏昏沉沉在他面前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通体舒泰,烧已经退了下去,两眼清明再也合不上了,在些许微光下,看着罗帐顶上发呆,想着白天的事qíng我痴痴而笑,蜜意由心田里漾开去,转念而来,自己的夫婿亡故未久,我居然如此,一股羞耻与嫌恶也涌了起来,深夜的思绪激烈而纷乱,终究我以夜间做梦都被允许,我缘何不能放任自己?故而尽qíng的去回忆与他甜蜜的往事和伤感的憾事。
白天当真就能管束自己,我看也未必了,经过这次一病,我和奕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婆婆不在家,让我越发没了顾忌,平日里常常聚在一起。
天下间巧事就是多,也不在乎多出这么一桩,我回到家里,看见的是我婆婆,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qíng,她前两天就来信说要回来,还有一位就让我觉得奇怪了,那是我母亲。母亲坐在客堂间里冷冷地看着我进门,婆婆反而脸上带笑的说:“宁儿,我也是刚到家。亲家母可来了好一会儿了,先吃晚饭,晚上你们母女好好絮絮。”说着就张罗着要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