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他记得上次在御花园里跳舞的人也是她吧?真不知道让这样冒失的人服侍,她骆瑾柔是怎么想的!在宝儿的呆楞中,皇上已经离开了毓华宫,仿佛他不曾出现在这里。
次日早晨,骆瑾柔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神qíng迷茫地好似没有睡醒。
“娘娘,您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宝儿看到她一付游神中的样子,气呼呼地嘟起小嘴,“我昨晚真的看见皇上来寝宫了!”
骆瑾柔叹了口气,可能是终于受不了一大清早就有人在耳噪吧,她淡淡地回道:“那又怎么样呢?”
宝儿被问得一愣一愣地,不解她这种反映,“什么怎么样,皇上来毓华宫了啊。”
“你说过了,那又怎么样呢?”轻轻地低垂眼眸,借此掩去一丝疲惫,她低低地叹息:“这宫中皇上去过的地方何只我毓华宫一处,不定现身在哪处了。”在宫里的这几个月,她也看透了,帝王的恩qíng是何等的冷淡,更何况他又是个无心的帝王呢。今日被恩宠,明日就会
以冷宫为伴,人qíng世态凄凉,谁又会在这个尔虞我诈中施与同qíng?想来平淡的生活也是种奢望吧。
宝儿呆呆地不知该作何反映,娘娘似乎越来越不快乐了?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恍惚一时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不易察觉地悲哀,有种让人心疼得落泪般的忧伤。
今日是太后到皇觉寺拜佛的日子,照例几个后宫中有地位的妃子一并随行,骆瑾柔作为四妃之一,虽然进宫自今未得到过皇上一日的宠幸,但
也算在内,一行人并宫女侍卫便这样浩浩dàngdàng地出发了,沿途自然也就少不了百姓的欢呼。
玉珠是从小在皇宫中难得有机会出来,兴奋地掀起帘子朝外头看:“好热闹,人好多啊!”
宝儿翻翻白眼,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她这样子会让人家以为她这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就是没见过啊。骆瑾柔只是安静地笑看着一脸新奇的玉珠,神qíng安详高雅地无可挑剔。
宝儿不舒服地撅起嘴,她不喜欢娘娘每次一付淡然处之的样子,“娘娘,刚才那些人这么看您,您怎么都不生气!”想到方才上车的时候,那些个妃子看娘娘时鄙夷嘲讽的眼神,她就来气,还不都是皇上的下堂妻,有什么好神气的!
“宝儿,你要记住生气是最不理智的方法,因为它惩罚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啊,你知道吗?”柔柔地一笑,她靠向身后的软垫,慢慢闭上眼睛,并不理会宝儿在一旁苦恼的样子。
“到了记得再叫醒我。”轻柔的飘出一句话,她似乎已经睡去——
皇觉寺位于京城的西城郊区,坐落在赤燕山的半山腰,四周苍山为抱,绿树环绕,景色怡人,历来是皇家拜佛的地方,即使平日这里也是香火鼎盛。
“娘娘,已经到了。”玉珠先下车撵,扶着骆瑾柔下轿,宝儿随后下来。
骆瑾柔看看周围,太后的车队因为在前,已经先到了,这会似乎正跟这里的方丈说话,只是意外地发现有个突兀的人站在她的身边,看这身影,
是——淑妃?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真是讨厌,每次总是她在迫不及待地侍奉太后呢,也不想想,即使有了太后的欢心,皇上还不是照样没有理睬她,哼!”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地抱怨着,柳叶般的眉头轻皱,只是真的没有用吗?至少她攀上了这个位子就不是普通的女人,不是吗?
“娘娘,是萧丞相呢。”玉珠有点兴奋地扯着骆瑾柔的衣袖,引得骆瑾柔也不得不朝她所指的方向看。
因为距离远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个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十分儒雅俊秀的样子。对于他,骆瑾柔可以说是不陌生的,即使未见过对方的面,但以前常常听同样身为丞相的爹爹提起过。萧溯寒,我朝的右丞相,年龄同皇上相差无几,在外人的评论中,他是年轻有为,有勇有谋,更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毕竟他是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丞相。
骆瑾柔眯眯眼,似乎又是一个很会玩弄权术的男人,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可以是帮助也可以是祸害,一旦他起异心,会很麻烦呢。
随后,跟随着太后进入寺院,骆瑾柔也就无心再去费神地想其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