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不行。”皇上苦涩地摇摇头,似乎有着失望,“你自己心里希望我留下吗,不是因为我是皇上的身份。”他的目光真挚地注视着她。
不是皇上?可以吗?她震住了。
静谧的气氛在流淌,一切都很安静。
皇上像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承诺,神qíng是专著而虔诚的。
骆瑾柔沉默到站着,风chuī动着衣纱,月光洒满在她的身上,像遗世仙女般飘渺。
“皇上,jú揽院来报,童贵嫔受到惊吓,胎动不安,请皇上过去。”门外的侍卫突然地禀报。
“知道了。”淡淡的回应着,皇上的眼睛依旧停驻在她身上,骆瑾柔也瞧着他不语。
她为什么不开口呢,只要她开口,我就会留下来的啊,她就这么的无所谓吗?
我应该开口挽留吗?该再次给自己希望吗?她的心矛盾着——
“朕走了。”终于,他无声般的开口,语气里似乎有些失望,神qíng落寞地走了出去,那背影竟是这样的孤寂。
骆瑾柔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明日朕会让人把熙炎接回来的。”远去的话语顺着风,飘进她的耳里,这算什么,是相信她了,还是紧紧是因为内疚的补偿?
夜静静的,风凉凉的,月亮显得格外清泠
第十六章 红枫(一)
月色氤氲,雾气渐渐地浮起,寒意拢上树梢——
隔着薄薄的窗纸,朦胧的烛光椽动,萧溯寒一身的衣袍缓带,神qíng气定地伏案奋笔及书着什么,直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响声在窗外响起。
似受了凉,轻轻的咳嗽几声,他缓步跺至窗前,消瘦修长的手扶上窗台,刻意地压低着声音,“成了没?”
不知qíng的还疑虑他神志有些模糊,谁知一道更显年轻的声音竟回应道:“唉,失败了。”听起来,透着些玩味,似乎一点也不懊恼。
“是吗?”轻声叹息般地道,萧溯寒关起了窗子,“自己也要小心啊。”仿佛是在自语,他又反回案前。
“你也会关心我啊,哈哈,谢了。”慡朗的笑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弄的他一愣,敢qíng这样也被他给听到了,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泛红,他摇头苦笑着,早已知道外面的人的听力决非常人可比,真是小瞧他了。
直至窗外已无动静,他才拿起搁置在一旁的书,借着烛光,细细地看起来,橘huáng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如温玉般祥和——
一切又归与平静。
“新裂齐纨素,婵洁如霜。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某日的午后,直小憩中醒来,骆瑾柔难得偷的片刻安闲,摒退了一gān宫娥,独自躺在贵妃椅上,持一本书,轻轻地吟诵,心境也仿若跟着回到了在迎雪小楼的时候,看似无劲枯燥,却是与世无争的过自己的生活,像流水般清澈,若飘雪时的静谧。
但是,终究是不同了啊,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注定同母亲一样在寻找那份微薄的温暖中悲伤地离去吗?
浓密的睫毛在紧闭的眼上微微跳动,阳光的投影下那抹倦色越来越清晰可见,如凝脂的肌肤仿若透明,恍惚间似要消失,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儿,安详又圣洁,宛若清水中的白莲,高贵似神女。
借着竹子的掩护,皇上默默地望着她似睡着的样子,眼里是深深的眷恋,温qíng的目光中又带着点心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近些日子他总觉得两人的距离越发地遥远,她甚至第一次,怕也是唯一一次要求自己的,竟然是让人在她的毓华宫里植上这一片茂密的竹子,她是在刻意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吗?
心地有些挫败感,甚至在同骆瑾凤相处时都没有的牵挂,瑾凤永远是那样的温顺又贴心,是那种在她的周身,很容易让人放心下来的女子。但是瑾柔却是不同的,她甚至是比瑾凤更柔似水,更清雅淡然,可是她的骨子里却有着总不屈的执着与固执。
他更加地躲进了yīn影里,甚至整个隐没了他的身躯,当初瑾凤在提议让她进宫的时候,怕是她都没有意料到他会如此得为这个女子魂牵梦萦,而她曾经是他深爱的女人的妹妹。
为自己这种轻率的行为感到苦笑,他是着魔了,近来每次夜深后从御书房回到日宸宫的途中总会无意识地走向她的寝宫,然后又躲在角落里静静地凝视她,他细心地记得她是如何地喜欢坐在窗前的风口看月亮,却每次让他担心她是否会着凉。